(壹)狂风大作
当摩诃末苏丹独自一人坐在王宫的宝座上瑟瑟发抖的时候,不知道他是否会因为当初贪图财物,而杀害五百人的蒙古商队和使臣,导致如今的滔天大祸而感到后悔呢?!
蔚蓝的天空中只零零散散飘着一些云朵,似火的骄阳可以不受阻挡地倾尽所有热量射向大地,故意不断地在沙漠中制造蜃景,让人产生幻觉……
云彩下,一只苍鹰展翅飞过,金黄的鹰眼好奇地盯着正在克孜勒库姆沙漠中快速行进的蒙古大军!
“喂!兀力泰,你那匹白马的右后蹄的蹄铁松了,下个休息点赶紧钉一下吧……!”
忽歹哈鲁一边高声呼喊着,一边驱马赶上兀力泰,和他并肩而行,马头齐着马头。
兀力泰转头看了着忽歹哈鲁,微笑着对他说道:“安达,这半个月都没见到你,是不是千户给你什么命令去执行了?”
“哈哈哈哈”,忽歹哈鲁一听此言竟大笑了起来,“安达,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是去执行命令了,但是你猜是谁给我下的命令?”
“难道是万户直接给你下令?”兀力泰有点吃惊的问道。
“哈哈,告诉你吧,是窝阔台将军给我下的命令!”忽歹哈鲁得意地说道。
“我的老天!你去见窝阔台将军了?是什么重大命令,快告诉我!”兀力泰面露羡慕之色说道。
众人皆知这三王子睿智多谋,能够运筹帷幄,指挥若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军事奇才。虽然目前地位屈居于术赤将军和察哈台将军两位哥哥之下,但是蒙古大汗的宝座迟早是他的,这也是铁木真大汗多次提过的。
所以能被未来的大汗召见,并领其亲传之令,对每一个蒙古将士来说都是一件荣耀之事!
“将军命我和另外三个百户赶到玉龙杰赤城外,探听花剌子模人的动态,了解他们都城的防御情况和兵力布防。”忽歹哈鲁说道。
“看来你这'神箭手'和'铁骑士'的称号连将军都有耳闻啊!哈哈!安达,你了不起啊!那敌人情况如何呢?”
“有好有坏!”
“怎么讲?”
“坏的呢,玉龙杰赤城防御极为严密,城墙高耸,上面守卫森严;护城河又宽又深,河前数百丈内又遍布陷马坑、拒马桩、壕沟、暗堡,跟我同去的一个百户就是因为没有发现身旁的暗堡,结果被里面的人用长枪扎透了胸膛……”忽歹哈鲁说完这话不由黯然神伤起来。
“这些该死的,我们迟早要把他们全部杀绝,我们会给勇士们报仇雪恨的……”兀力泰狠狠地说道,“那有什么好的呢?”
“花剌子模人好像并没有把兵力集中到玉龙杰赤,从我们观察到的敌人布防来看,他们整个都城附近的兵力应该不超过二十万,远远低于他们号称的四十万……”
“哼!这倒算个好消息!不过对我们蒙古勇士来说,不管敌人有四十万,还是一百万,他们也只不过是等待我们弯刀砍杀的羊群罢了!蒙古勇士只担心敌人不够我们的弓箭射,对不对,安达?哈哈哈哈!”兀力泰狂笑道。
“还是不要轻敌的好!当我们把敌人情况报告给窝阔台将军时候,我看到将军的脸上闪过一丝阴云……”忽歹哈鲁神色凝重地说道。
“再凶恶的苍狼也敌不过蒙古人的利箭,再狡猾的狐狸也会掉入蒙古人的陷阱……这次铁木真大汗亲自率军,三位勇悍的王子作为先锋,十二万精锐勇士攻伐花剌子模,他们一大半的王国都已经被我们马蹄给踩碎了,这最后的都城我们一定能攻下来,放心吧!”兀力泰拍了拍自己安达的肩膀,显得信心十足。
(贰)电闪雷鸣
术赤、察哈台两位王子各带三个万人队,作为先锋队,以轻骑兵为主,只三天急行军便率先杀至玉龙杰赤城下。
窝阔台率领以重骑兵为主的三个万人队速度较缓,与两位兄长保持三天的路程,与成吉思汗大营保持一天的路程。这样一方面可以作为战略预备队,随时可以救援己方,突袭敌人,阻挡敌人援兵;另一方面又可以保护大汗营帐的安全……
成吉思汗早就知道术赤和察哈台素来不合,此次西征虽然明面上让术赤作为主帅,但是在给两个儿子的兵权分配上基本是五五分账,谁也不比谁多!
而这也正是大汗的高明之处,他就是要让自己的这两头互相不服气的狼崽各自展示自己的獠牙,这样才能充分释放各自的嗜血狂性和头脑的智慧,看谁能先把猎物撕成碎片,形成良好的竞争机制!
同时他让自己最沉稳的三儿子居中,能够有效控制整个战局的大势,避免出现友军互相拆台的状况。
术赤和察哈台大军经过急行军,路上遇见了几支花剌子模的小股部队,每次都是由一个千户带领手下一个千人队将敌军全部包围、射杀,没有让一个花剌子模人逃入城内。
沿途遇到的每个村庄都由一个百人队负责清理,对任何人、财物、牲畜一概不取,全部屠灭、毁坏,完成任务后,百人队立即追赶大军,兵锋直指——玉龙杰赤!
在第三天晚上术赤大军率先杀至花剌子模的都城下,并且包围了北门和东门!
虽然与术赤不合,但是察哈台也不会为此而对整个战局造成不利影响。完全没有和术赤交流,一旦发现术赤大军已经包围敌人的北、东两面,他立即命令手下三个万人队直扑玉龙杰赤的南面和西面,将花剌子模人的都城彻底围死……
蒙古大军,天下无敌,名不虚传!
忽歹哈鲁再次领窝阔台将军之令,作为斥候,到战场附近观察战况,及时上报三王子和大汗!忽歹哈鲁喊上安达兀力泰,跟自己一起到了战场附近。几名百户来到了城下,只见蒙古大军军容宏大,一排排的轻、重骑兵马队手持雪亮的蒙古弯刀和长矛,一队队的攻城步兵持盾牌和攻城器具,从每个蒙古兵那细长的眼睛中都透出腾腾杀气,那种狂暴的飓风即将撞向巍峨高山的感觉迎面向人扑来,让旁观者能惊惧到肝胆俱裂……
术赤大军到了玉龙杰赤城下休整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就拉出几十名俘虏,让他们在城下高声喊话,大致意思是——“你们这些不讲信用的贼寇,胆敢杀我蒙古使臣,劫掠客商财物,现在成吉思汗大军兵临城下,开城投降是唯一生路,不然城破之日,就是全城被屠之时……”
结果这些俘虏话还没喊完,就被城墙上和暗堡垒中射出的飞矢吓得抱头鼠窜,气得旁边看押他们的蒙古士兵纷纷拔出弯刀,把这些俘虏全部砍了脑袋!
术赤见敌人毫无投降之意,不由得勃然大怒,立即下令——攻城!
“呜~~~嘟~~~嘟~~~嘟~~~”
随着牛角号那悠长而浑厚的声音响起,蒙古几万将士的眼睛齐刷刷都盯向了附近一个小山坡,在那上面树立着一面代表大汗的白色大纛,在大纛之前,是五名挥舞不同颜色旗帜的士兵,他们把将军的命令以旗语的形式传达给全军……
只见一名持蓝色旗帜的士兵,先是把手中的大旗左右挥舞了十几个来回,然后猛地指向前方!!!
蒙古军中的盾牌步兵立即做好了准备,在各自的千户下达攻击命令之后,便左手持盾牌,右手持弯刀,以整齐的队形开始进攻。
盾牌步兵的目标是那些暗堡和陷马坑,为骑兵冲锋扫清障碍!
本来看着是一丛杂草,突然就射出无数箭只;本来以为就是一个小土丘的地方,突然就能伸出长刀,砍向蒙古兵的腿上;本来以为是平地,结果一脚踏下去,里面不是竹签就是钢钉,把掉入之人扎成刺猬……
那些暗堡又是埋于地下,上覆硬木,想找到已经很困难,而想把里面的敌人抠出来,更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