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悠哉悠哉地听着歌。电话那边的她声音虚弱,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好不容易才给我讲清楚她所在的位置。她让我给她带点吃的,说她刚做完手术,住在xx宾馆,饿的头晕眼花,快要死了。我立马站了起来,心中一阵恐慌:大事不好了。
我手忙脚乱,慌乱中找了最近的一家小面馆,问老板娘:“能否帮我做一碗清汤面条,我要带给病人吃。”老板娘很善良,问我病人是什么状况,有没有什么忌讳。我只好如实相告:“病人怀孕出现意外,小产了。”老板娘一听赶紧忙活起来,不一会儿做好了一大碗面条,细心地滴了一些香油,装好递给我,带着惋惜担忧的神情叮嘱我:“千万别让她吃盐。”我不明白,但也来不及问为什么,赶紧拎着面条去找她。
出租车司机把我拉到一条偏僻的街巷,我找到了她说的那家宾馆,迅速找到她的房间,敲门,说是我来了。她给我开了门,映入我眼帘的她面色苍白,头发乱作一团。她看见我,眼泪立马涌出来,带着哭腔说了一句:“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我真的只有给你打电话了。”说完她蜷缩进被子里,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
这个房间又小又潮湿,说不上来的难闻气味。我扫视了一圈,看到墙角的垃圾桶,那里面扔了一堆卫生纸,纸上面是触目惊心的、红色的血!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出来,不敢再看。
我把面条放在桌子上,打开,筷子拿出来,用平静温和的语调喊她起来吃饭。她乖乖地听话坐到桌子面前吃面条,一根一根地吃。吃一口看一下我,似乎担心我会发火。我竭力保持冷静,劝慰她多吃点,吃完了我再给她买。可能是面条味道不好吃,她勉强吃了几口,实在无法下咽。
我给她倒了水,让她回去躺好,不要乱跑。问她需要买什么东西,我出去给她买。她摇摇头,看着我,神情惊恐又带着乞求地说: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别走行吗?陪着我好吗?……她说着说着眼泪又流出来,像一个无助的小孩。我向她保证:“我出去再给你买点吃的就回来。”然后我把包放在桌子上,只带着钱包和手机下楼了。
一出宾馆,我蹲在马路边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