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细数,不知不觉回到故乡这座南方小城已有五个年头了。年过二十九,如若按照家乡的算法,今年虚岁刚好三十。而立之年,不敢妄言“不惑”。对于当初回来小城这件事,我常常自我深究。
回到小城,没有浓郁撩人的故乡情。原因仅为性格之由,我喜欢“慢”一点的生活。
大学毕业当年,我曾与同届毕业大军一同加入求职的行列。在省城工作一年,内心居无定所、飘飘然触碰不到实地。城市的脉络错综复杂,车水马龙游走于间的我小若尘埃,犹如一粒蜉蝣,并不能够真正融入整座城市的肌体。虽然,那里有着更完善的公共资源、有着更优越的工作环境、有着更繁华的商业街市。但,对于一个外乡人而言,那里始终是个驿站,是个赚钱活命的寄所,仅此而已。
当初离开省城的冲动我已记不清了,也许,是一次夏日里公交车上鼻子与狐臭腋窝下无缝衔接时的恶臭味,也许是冲出地铁门时背部被外来胳膊肘猛击后理所当然的漠然脸。炎炎夏日的上下班高峰期,城市各处上演着你追我赶、摩肩接踵的地铁抢夺赛,直播着如罐头鱼般挤占得面目全非的公交车搏击战,城市的热气、公交车的臭屁充斥着憋闷的肺脏,日复一日。
夜幕降临,省城小蛮腰便会五颜六色定时变幻着,拨弄她姣好的身姿,舞弄着城市的繁华。但繁华又如何?有多少人,身居地下室仍踌躇满志终有一日能够出人头地,走出黑暗拥抱阳光。有多少人,通过所谓的励志剧臆想着终有一日能够崭露头角,像女主角一样成为城市女子图鉴。殊不知,职场生态,优胜劣汰,剩下的只是陪衬。可叹,战场上挥斥方遒的将军只有一个,剩下的全是兵!
我没有冲锋陷阵的勇气、更没有厮杀淋漓的年纪。对我来说,也许慢慢来会更快。于是,我远离了繁华。
回到小城,故事不轰烈、情节不跌宕。每天朝九晚五上下班,工资不多、刚好过活。所幸,没有公交拥挤、没有人头攒动、没有你我推搡,有的是走出小区邻居间的点头问候、有的是上班沿途绚烂悦目的夏花。每日晚饭后与爱人漫步于海边沿岸,感受着海风拂面而来,大海夹杂着凉凉的水汽吹散一天工作的疲惫,甚是惬意。周末偶尔叫上三俩好友来家吃饭,炒几个小菜,拉一下家常,甚是欢乐。
南方小城,没有变幻多姿的城市夜景,有的是时隐时现的点点渔火,但我知道那点渔火是属于我的。我感受到它火焰的跃动,是那么实在那么活泼。
在这里,生活不仅仅只有工作,生活它还有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