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了,我初中就读的学校原本是所高中,领导们脑洞一开,额外搞了个初中部,结果尴了个大尬,宿舍不够用了。。。那怎么着?只能委屈我们了。我已记不清初中部到底有几个班了,反正我们男生那个大通间,摆放了二十几个铁床,上下铺的喔(数学好的朋友算算可以住多少人)。夏天,汗味扑鼻,冬天,脚臭熏天,这酸爽!这都是后话了,眼前要解决的问题——人多床少,怎么办?有些报到早的同学,抢先占了铺位,我等还在妄想一中的,慢人一步,只能等老师安排。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床位就这么多,老师也没其他招儿,那就。。。挤挤吧。个子矮的,两人一张床,个子大的,三人两张床(床铺都是并排放),或,一人一张床,看老师点到谁,谁倒霉谁不倒霉,全靠眼缘。。。
挤挤,可是谁愿意跟人挤,谁又愿意让人挤。唉,说起来都是泪啊,我初一上学期,就换过三回床铺。第一回,一个小个子,嘴巴挺利索,各色,跟他睡了几天,他就不乐意了。说我睡觉眼睛闭不上,老吓人了,让我找老师说说换地方。尼玛,我那是闭不上吗?不就眼睛留条缝儿嘛,你龟儿子半夜不睡觉看我干吗?吓死你个龟孙!第二回,这小孩儿倒不怎么挑理,只是他同村的有个家伙,说他俩想做个伴儿,让我搬走,这小子只会嗯嗯嗯。。。嗯你妹啊!第三回,我忘了。。。老师最后一次给我找的床搭子是个学霸,脸圆圆的,寸头,爱较真儿,平时不爱说话,爱说话时没完没了。
我最后一次搬“家”的时候,还不知道这回能睡多久。时值国庆来临,天气已经转凉。我睡在靠门边的床铺外沿,冷风时不时的透进来,再想到我的境地,不由心生。。。愧疚。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我去沙场拉沙,中午还在那儿吃了顿饭;想起母亲赶着大水牛,肩上扛着铁犁走向田垄;想起父亲在稻场一圈圈的碾着稻谷,累了就猫在草垛子下;想起母亲拉着粮车赶往镇上交公粮。。。我突然觉得他们好辛苦,而我以前是那么的不懂事,干了好些混账事情。我好想回家,好想他们,想到眼泪流了下来,流到了耳朵边,打湿了枕头,但我不想停止,我觉得静夜里的悲伤,能让我更坚强。
是的,如果我能流泪,那我将重获力量。
那个周五,我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家,天下着雨,我被淋得半湿。无所谓了,我要快点见到他俩。下周我就不拿钱了,嗯,再多带点儿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