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是一种很神奇的植物;栽种在花盆里,就会长成花;栽种在土里,就会长成树。人也和海棠一样,被人宠爱,被人心疼,被人在乎的时候,就变成了公主;没人喜欢,没人关心,没人保护的时候,就变成了圣斗士。
我住的院子里,就种有两棵海棠树;他们不是同一天,被我栽种下的,他们相隔了六年,整整六个春夏秋冬。
第一棵海棠树的名字,叫做“惜缘”;因为,栽种下它的时候,我们刚刚在热恋期;我觉得,是它给了我和他,邂逅的缘分;我觉得,是它让平凡普通的我,遇到了如艳阳般璀璨耀眼的他;所以,我给它取名:惜缘。
它,长得有点弯弯扭扭的,像个驼背的瘦子,刮点大风就能吹倒的样子;虽然,算不上很丑,但也谈不上是好看。
因为,它是我种的第一棵树,当时的我也没有什么经验,而且当时也只忙着谈恋爱,时间几乎都花在陪他身上,也没也怎么去照顾它;所以,导致它好几次都差点死掉了。
海棠的常见病害为:梨桧锈痛,也叫梨锦痛。这种病像是传染病一样,先感染松柏树,然后再传染到海棠树;期初只是叶子上有几点黄斑,然后慢慢叶背变厚;时间久了,就会产生一些白色毛状物;然后越来越严重,叶片变得畸形,表面凹凸不平,导致叶片早枯早落,甚至使植株死亡。
就像我和他的爱情一样,也许开场如同电影一样,浪漫温馨;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感情升温达到沸点的时候,就开始降温了。听说,爱情最适宜情侣的温度,是98°~99°;差一点沸腾,又不至于蒸发得太快,都汇聚成水蒸气,然后飘散走掉。
我们也开始有了争吵,开始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他一直都觉得:我不讲理,像个泼妇一样,整天都那么世俗,除了钱还是钱,一点都不文艺。
在爱情和面包面前,我总是被逼着做出抉择,没有人会愿意做一个恶人的,特别是,对于那些从骨子里就是好人的我们,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呀!他根本就不知道,也压根就没想过。
他,是一个爱漂泊爱自由的诗人;而我姓刘,是那种天生就喜欢安定,也特别缺乏安全感的普通女人;所以直到最后,我都没能留住他,也许是因为:他不喜欢被困在一个地方吧!他也没勇气,去承担责任。毕竟,诗和远方,对他而言,也许比我更重要。
他没有一份正经的工作,只是一个临时的编辑,只有当文学社人手不足的时候,才会叫他过去帮忙。
我是一家小公司的文员,一个月也就三四千的薪水;刚刚好,够我们的柴米油盐加上房租水电的费用;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我没买过几件新衣服,鞋子也只是十几块一双的那种回力鞋。每一分钱,我都舍不得花;因为我很清楚的知道,一旦花了,明天就不够钱吃饭了。
我和他说过几十次了,让他找份正经的工作,好好地为我们的将来做准备。他每次,都是口头上应允我,但总是睡一觉过后,明天又不记得了……
我一直都觉得他会改变的,我也一直都相信我们能走下去。在我们在一起的第三年,我怀孕了,我们还是那么穷,他也依旧没有一份正式的工作。
他和我说:“把宝宝打掉吧!我们根本就没有闲钱养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哪有闲钱,来养这个拖油瓶呢?”
我哭了,挽着他的手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宝宝,留下他好不好?我舍不得!她都还没有看到这个世界,我们不能这么残忍,就这样把她扼杀在黑暗里。她会哭的!也会痛的!”
我最终还是去打胎了,那一天是我闺蜜陪我去的。他那天和我说:他要去参加一个面试,他要好好的为我们将来而努力了。还发誓:一定会给我一场盛大的婚礼。
打完胎之后,我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全身难受的要死;特别是心里,别提有多心痛了。我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我的宝宝会长成什么样子呢?是像我一点呢?还是像他多一点呢?越想,我的泪水就抑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像一座溃烂了的堤坝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那天晚上,我问他:面试的如何?他回我:“也就那样吧!他们不懂我的才华,一个月才给我三千块,那么点薪水就想让我这个大作家屈就了,想得倒挺美!!”
听到他说完这话,我哭了;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所谓的才华,也就那样了!虽然,我没读过什么书,不过我也知道:他写的东西很一般,很普通;和其他人的,并没有什么不同。难得有人看上他,肯给他这份工作,这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是他,让我的心开始渐渐破碎,可我却依旧还是舍不得,做不到丢下他一个人,毕竟我姓刘。我想到了,那个名叫无心法师的男人;人可以无心,但是却做不到无情。
等失望攒够了,我自然会离开;等幻想破灭了,我自然会离开;即使我姓刘。
后来,他迷上了赌博,把家里不值钱的东西,也都输光了;那些债主们,天天都上门来闹。那个胆小鬼,怕死的跑了,很不要脸的一个人跑了;还偷走了,我当时身上所有的钱。
那时的我,心碎了一地,碎片割伤了我的脚掌;可我却并没有哭,因为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
第二天,我在院子里,种下了第二课海棠树,并给它取名为“无心”;悼念我死去的爱情,和我逝去的那六年青春,以及我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然后,我更加努力的工作,一天做三四份工作,日夜兼职,终于还清了他欠下的所有债务;也打拼出来一片,只属于我自己的天地。从一个弱女子,变成了圣斗士。
我很清楚的懂了:这世间,从来就没有人,天生就是百毒不侵的;要喝过多少斤砒霜,要喝下多少瓶鹤顶红,才能练成百毒不侵呢?要经受过多少次伤害,要承受过多少次疼痛,才能练成无情无义呢?
不过那个混蛋,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狗改不了吃屎,人的天性难移。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不是你努力了,就能改变的了……
对于爱情而言:最后能走下去的,而且一直都幸福的,本来就少之又少;因为,能心心相依,互相为彼此着想,为将来而共同奋斗的人,一直就寥寥无几。有的人,即使有缘相见,也不一定就有好的结果。
最近,我去看了《大鱼海棠》;其实它从一开始,就告诉了我们:湫的结局。
大鱼,指的就是:那个渔民的孩子,一个名叫鲲的人类男孩;而海棠,指的便是:本源就是海棠的女主,那个名叫椿的天神。
而湫呢?从片名,就没被提到过。因为,他是注定就要被牺牲的那一个!因为很多人的幸福,都是建立在一些人的不幸上。因为,最美的是遗言,最假的是誓言……
此文,仅献给那些,曾为爱努力追逐过,却无果而终的人们。同时,也给那些热恋中的人们一个忠告:爱情和玫瑰一样,即使它再美丽,也别忘了它还有刺;爱情也和海棠一样,不用心去培育,即使它生命力再顽强,也会有枯萎死去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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