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道歉我还能说什么,我说我在工地搬砖,居然没人相信,我也不想相信,毕竟做办公室不是更好么?
另外就是李凤玲案的一些质疑,我给你们透个底,故事确实有原型,所以别找出两个自以为是“漏洞”的地方就说不追了……我好受伤啊,本来追的人就不多,哈哈,看你们要走,我都想唱十送红军了。
1982年这个年份,我都解释过了,是个错误年份,为了区别于故事原型才杜撰的,你们一个个不好好看,都来怼我,于心何忍?啊,良心何在?
算了,我怕把仅剩的几个铁粉都骂走了,我要忍……噗,忍不了,你们良心何在……算了,我还是写书吧!
【因争议问题,年份就不交代了】8月25日,早上十点四十五分,野鸭湖飞鱼山庄迎来一波神秘客人,为首的矮胖男人说话做事大有一股领导风范,他身后跟着四个男人,一个个也都是眼神凌厉,透着一股杀气。
飞鱼山庄的老板赵顺是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男子,秃头,个子瘦小,不过双眼透着商人的精明劲儿。
赵顺看见这几个人,顿时心里一颤,感觉来的人可能路数不正,他正想客套几句探探底,只见为首的胖男子掏出一小本在他眼前晃了晃。
“警察办案,希望你积极配合。”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昆明市公安局副局长张忠发。
赵顺一听是公安干警,吓了一跳,他们这些做生意的,大事不犯,但是小事可没少犯,只不过平时都有打点,不可能把警察给招上门啊,难道片区里有新官上任啦?
赵顺还没想明白呢,张忠发一挥手,身后的两个民警上前就把赵顺给拷上了。
“你们干什么?我可没犯什么事啊,你们别乱来,我可是王所长的朋友……”赵顺急了,他一急眼,店里七八个伙立刻围了上来,都问出什么事了?
张忠发毕竟是刑侦第一线干过多年老民警,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得震慑住所有人,他便双目一瞪,拔出随身携带手枪大喝一声:“想妨碍警察办案吗?”
那些伙计只是单纯的看热闹而已,谁敢妨碍公务啊,再说,看见张忠发手中有枪,又一副凶相,谁还敢再说什么,一个个立马不敢上前,都吓得不做声啦。
张忠发和王常勇早已经通过气了,知道王常勇的人会在下午六点左右在飞鱼山庄动手,所以他现在来山庄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完全掌控飞鱼山庄,暗中布控,到时候可以将在场的所有人一网打尽。
赵顺被控制之后,张忠发带去的四个民警也乔装成飞鱼山庄的服务员,万事俱备,只等着宋青青和李国柱等人出现。
然而张忠发并不知道,就在他们五人刚布控不久,局长秦虎带领李定国、高峰等共七人出现在飞鱼山庄周围,在李定国的指挥下,四名狙击手在一百五十米外的高地分别锁定飞鱼山庄一、二两层楼共二十四张就餐桌,格斗身手不凡的高峰则和李定国一起侦查飞鱼山庄进出口等地形特点,到时候实施近距离抓捕。
那辆黑色厢式警车停在距离飞鱼山庄五十米处,局长秦虎坐镇指挥车。
不一会儿,东南方向的狙击手杨向军突然打报告说:“发现可疑人,目标分析,是……物证室高伟?”
“物证室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再次辨认。”秦虎下达命令。
片刻后,另一狙击点的民警报告说:“发现可以人,目标是张副局长。”
“谁?张忠发?”秦虎追问道。
“是的,张忠发副局长。”
“秦局,今天这活儿不简单呐,要不要再叫几个兄弟过来?”对讲机里传来李定国的声音。
“要叫人也不能叫市局的人,你们继续观察,我打个电话给省厅的老吴,我保证,今天来多少牛鬼蛇神,都让他有来无回。”
宋青青驾驶的长丰猎豹停在了野鸭湖尽头,当车停下的那一刻,她才感觉到害怕。手心的汗水已经浸湿了真皮方向盘套,然而她的左手依旧紧握着方向盘,脚尖轻抵着油门,右手拉着手刹,她想过掉头逃跑,也想过这可能是一个陷进,是一个会让她万劫不复的陷进,可是她总是不能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地逃走。
在车上静坐了片刻,宋青青终于打开了车门,她下车张望,出了芦苇和湖水,什么也没有。于是她拨通李国柱的电话,只是李国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他拨打多少次,李国柱统统不予理会。
宋青青不知道很多事情,她不知道李国柱下午才会来见她,她也不知道今天她并见不到李凤玲,她不知道飞鱼山庄已经是龙潭虎穴,她也不知道李定国并不是堕落警察,更不知道有个杀手一直跟着她,目的是保护她。
当然,这一切即将揭晓。
在距离野鸭湖芦苇桥一百多米的芦苇丛中,两个鬼鬼祟祟的男子一直猫着腰,当看到一辆长丰猎豹越野车停在公路尽头时,其中一个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国柱的电话。
“李哥,来人了。”
电话那边传来李国柱的声音,说:“是那个女记者吗?”
“不……不知道,人还没出来呢……出来了出来了……就是那个女记者。”
“就她一个人?”
“嗯,就一个。”
“盯紧点,如果有人跟着,立刻告诉我,我们晚点过来。”
“李哥,你刚刚不是说女记者报警了吗?我们是不是……”
“蠢猪,我是蒙她的,谁知道她有没有报警,总之小心没有错,你们哥俩给我盯紧了,一旦发现警察,立刻打电话给我。”
“好的,放心吧李哥。”
电话挂断后,芦苇丛中的两人再次猫着腰蹲在芦苇丛中,他们距离那座烂桥不远,抬眼就可以看到宋青青停在桥边的越野车。对他们来说,这个看人的工作倒是清闲又惬意,两人看了一会儿,见那个女记者并没有其他行动,也未见别的车辆跟来,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二人一合计,不如打个牌吧,说打就打,二人坐在芦苇从里玩起了赌博游戏,你来我往杀得火热。
陈九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他能想到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
就在宋青青的长风猎豹停下之时,陈九立刻让出租车司机停车。
在车上呆了几分钟,陈九一直盯着计算机屏幕上的一个小红点,直到确定那个小红点不会再移动之后,他才从车上下来。
“唉,哥们,就停这儿?”
“没你事了,我自己溜达一会儿,你去飞鱼山庄等我。”陈九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自顾自提着一个黑色帆布包钻进了公路边的林子。
出租车司机已经收到了陈九递给他的两张百元大钞,所以对于这么古怪的客人他也不以为意,掉头就朝着飞鱼山庄驶去。
如果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也许还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然而事实是残酷的。
时间回到8月24日的晚上十一点,地点在昆明市郊区某出租屋内,陈九正在跟李凤玲告别。
陈九面色凝重,即便他是杀手,然而在过去的几十年里,陈九从不会卷入黑帮和警察都同时搅局的争斗中,这一次却是二者兼具,警察盯着王常勇,王常勇盯着宋青青,而陈九要从王常勇的手中救出宋青青,这种事不应该是一个杀手应该执行的任务。
陈九自感不妙,李凤玲却满怀期望。
“玲玲,你姐的事明天就有着落,今晚我得出去办点事,你在家等我。”陈九一边抽烟一边说,李凤玲并未发现,陈九夹着烟头的二指正在轻微颤动。
“九哥,我姐怎么啦,为什么明天就有着落?”李凤玲满心只有宋青青的安危,她并没有注意到陈九颤抖的手。对于李凤玲来说,陈九也只不过是一个男人,和李国柱、洪开全、张忠发他们有何区别呢?他们占有她的身体,仅此而已。
宋青青不一样,在李凤玲心里,宋青青是比亲姐姐还亲的姐姐,她可以失去任何人,唯独不能失去宋青青。
陈九感觉到了宋青青在李凤玲心中的地位,那种地位,宛如李凤玲在他人心目中的地位一样重要。
“没什么事,总之明天在野鸭湖飞鱼山庄,我就杀了天上人间那些王八蛋,替你报仇,替你姐姐……当然,如果我明天晚上十点还没回来,你就离开昆明,离开云南,走得越远越好。”
“野鸭湖?”
“那就别管那么多了,听话,不要出门。”
李凤玲听了陈九的话,隐约察觉到陈九话语中有着些许沉重和恐惧,她从没觉得陈九会害怕,因此更加认定姐姐宋青青一定要出大事了。
十一点,陈九离开出租屋,他心事重重,出门之后,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吩咐司机去天上人间。
李凤玲悄悄的跟了出来,她也打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紧跟着陈九。
8月25日,跟了陈九一夜的李凤玲,同样乘坐着一辆出租车到了野鸭湖,因为不知道宋青青改道芦苇桥,陈九也改道追到了芦苇桥,李凤玲的出租车就停在了飞鱼山庄门前。
飞鱼山庄看似平静却暗藏杀机,李凤玲坐在出租车内不敢下车,她希望通过车窗的掩护来观察外面,最好能看到陈九和宋青青,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她所愿。
从早上十点等到十一点半,李凤玲等得望眼欲穿,可惜她并没有看到宋青青和陈九,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陈九说的话,可是她清楚的记得陈九说“什么鱼”山庄,那个“鱼”字她记得很清楚,野鸭湖只有飞鱼山庄的名字里含有“鱼”字,不可能错的。
出租车司机开始不耐烦起来,他不住地问李凤玲到底要等谁,是不是应该给对方打个电话,或者直接进飞鱼山庄里去找人,只是司机并不知道李凤玲的难处,她不敢出去找人,因为李凤玲害怕遇见她认识或者认识她的任何人,包括陈九和宋青青,更别提直接打电话给宋青青了。
中午十二点,奔波一夜的李凤玲顿觉腹中空得只打鼓,飞鱼山庄中的饭食香味让她忍不住多次咽口水。
出租车司机已经扔下她自己吃饭去了。这时候,李凤玲看见陆续有几辆车从远处驶来停在她所乘出租车旁 ,车上下来几个年青男子,手中拿着渔具,还有人提着个装了鱼的水桶,听他们的对话,似乎是刚从野鸭湖在钓了野生鱼回来,准备让飞鱼山庄老板帮忙煮鱼。
李凤玲看这几个年轻小伙不带着女伴,立刻有了主意,她连忙打开车门和其中一个帅小伙搭讪。
年轻人看见李凤玲的样貌,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又听出来李凤玲有蹭一顿饭吃的意思,几个人立马满口答应。
李凤玲舒了一口气,只要跟着这几个小伙子进去,既能吃饱肚子,也能有效避开别人的目光,还能侦查侦查里面的情况,可谓是一举多得。
中午饭点,飞鱼山庄格外热闹,新老顾客都往饭店里挤,很多老主顾都是从野鸭湖中钓了新鲜鱼赶过来让老板煮鱼的。其中就有李凤玲搭讪的小伙子张少君、王兴华、杨兴龙等五人。
张少君和李凤玲最是聊得来,他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单身小伙子,只看了李凤玲一眼,就被李凤玲成熟女性的魅力深深吸引,他和飞鱼山庄的赵顺是老相识了,进门前,他打定主意要好好表现一番,把李凤玲照顾好,吃一顿丰盛大餐。
只可惜飞鱼山庄今日特别奇怪,进去之后他们发现,店员们木木呆呆的,有几个新来的,也不干活,直愣愣地站在窗边一动不动,而饭店老板赵顺也不见出来招呼客人。大厅里许多客人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有人骂骂咧咧操着粗口大骂饭店老板。
李凤玲有些紧张,不过并不是因为那些骂老板的人,而是她总觉得这人群中会有人把她认出来。
张少君以为李凤玲对眼前的乱象不太习惯,于是出言安慰说:“没事的,先找个位置坐下来,我认识这里的老板,我去叫菜,绝对后来居上,先吃到热乎菜。”
“哦,谢谢,麻烦你了。”李凤玲心不在焉地说,她的目光快速在饭店里的人群中搜索。
回应一下部分读者朋友,面前有个杀母骗保案,你们都说不可能在医院下毒,也不肯能医院检查不出来是中毒死亡,更有甚者说世上怎么可能有杀母的人……是我太邪恶还是你们太单纯,我觉得这种疑问不应该有啊。
这里我想再次重申一下,那是真实案件,那是纪实案件,确实就是这么发生的,你们要是觉得不合理,我也没办法,犯罪分子杀人还需要合理吗?
我脑海里的杀人案件多了去了,八十年代以前,甘肃一残疾人杀害48人,藏尸猪圈,抢劫财务拢共五百多元,请问这合理吗?
有一个丈夫和妻子不和睦,晚上带着一儿一女出去散步,将一双儿女摔死在山洞中,谎称失踪,淡定回家打麻将,请问这个合理吗?
如果非要追问合理性,诸位应多研究犯罪心理学,行为合理那是常人眼里看到的,心理学上的合理才是真正的合理。
飞鱼山庄外,李定国手下的狙击队员马新武匍匐在一个高坡的草丛中,透过警用狙击步枪的瞄准镜,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进出飞鱼山庄的人。
忽然,马新武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浑身都抖动了一下。
他把瞄准镜锁定在一个刚进飞鱼山庄的女子身上,同时,他的脑海中尽是前几天报纸上那个清清秀秀的女孩李凤玲。
在李定国督办李凤玲失踪以及记者失踪案以来,马新武以及其他队员多次看过李凤玲的照片,对他们来说,李凤玲已经不是一个陌生人了,更像是一个认识了多年的老熟人。
“队长,队长,发现新情况。”马新武立刻呼叫已经潜入飞鱼山庄的李定国。
此时,李定国和高峰正坐在临窗的一张饭桌上,这里是二楼,如果情况不对,两人一个翻身就能跳下去。
听见耳麦中的声音,李定国言简意赅:“说!”
“我好像看见李凤玲了。”马新武说。
“谁?宋青青的妹妹,那个失踪两个月的李凤玲?”李定国这一惊非同小可。
“没错,但是距离太远……我不敢确定。”
“报告位置!”
“你们左前第四张饭桌,六个人,除了李凤玲,还有五个男的,可能是绑匪。”马新武判断道。
“好,锁定李凤玲,随时待命,我过去看看。”李定国说完,起身抬眼一扫,果然看见左前方有一桌六人,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披着垂肩长发背对着他,若不是走到近前,实在没办法看清其容貌。
李定国没办法,只好让高峰原地待命,他自己端着一杯茶,低着头走了过去。饭店中人很多,他走到李凤玲身后时,故意将水杯中的水撒在了李凤玲身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李定国连忙弯腰道歉。
李凤玲正满脑子担心姐姐宋青青,突然感觉后颈一凉,吓得一跳,转身一看,见是一个高达男子,一脸和蔼地正给自己道歉,就忙说没事。
李定国一见转脸回来的女子,那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只一瞬间他就断定,这个人就是李凤玲。但是就在这时,张少君不乐意了,一把揪住李定国的衣领骂道:“他妈的没长眼是不是,要不要兄弟们给你长长记性?”
李定国一看这一桌五个男子,个个二十七八,有人胳膊上还纹了龙虎,加上李凤玲的特殊遭遇,顿时以为这几个不是善茬,现在时机未到,宋青青下落不明,李定国也不敢打草惊蛇,于是连忙给张少君道歉,说了一箩筐好话,最后答应带回端酒过来赔罪,张少君这才放了他。
时间还早,多亏得飞鱼山庄这顿拖延饭,等得张少君等人吃上饭,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饭店中虽然各种抱怨声,但听得伙计们说老板得了重病治病去了,也就没有多少人计较了。
李定国带着高峰如约来给张少君和李凤玲敬酒赔罪。二人先自罚了三杯,说了几句赔礼的话。
李凤玲连劝他们别喝了,自己没事。张少君见李定国这么豪爽,又见李凤玲似乎对他咄咄逼人的做法有些不满,便故意大大方方邀请李定国和高峰同桌落座。
李定国求之不得,竟就坐在了李凤玲身边,趁着大家不注意,他将一个纸条塞到了李凤玲衣袋之中,别人没注意,可他却故意让李凤玲知道自己给他塞了东西。
同时间,为了不露出马脚,躲在饭店办公室的张忠发下令几个手下,听从店员安排,投身到端茶递水的队伍中去。
这一来可把李定国和高峰吓惨了,要是被张忠发的狗腿子看见,那还了得。他们二人看见物证室的高伟端着个小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立刻起身跟张少君等人赔罪告辞,也不等几人答什么话,转身就挤出人群下楼去了。
李定国下楼后,再次叮嘱马新武盯住李凤玲。
十几分钟后,马新武报告:“队长,李凤玲独自下楼了。”
李定国欣喜若狂,连忙到楼下等着李凤玲出来。
8月25日16点整,李凤玲和李定国在飞鱼山庄一楼第一次会面。
飞鱼山庄,李凤玲急匆匆地从二楼下到一楼,她的脑海中全是刚刚李定国塞给她的纸条内容:“我是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李定国,找机会联系我,我能帮你……”,后面是一连串电话号码。
在卫生间看完这张纸条,李凤玲吓得浑身发抖,市公安局的刑警?那不就是张忠发的爪牙吗?她绝望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只被假耳映在眼帘中,如果不是少了那只耳朵和一节手指,她早已死过一回了,到今天还能活着,全都是自己拼命换来的,她不愿意就这么白白葬送了所有的努力,她想活着。
李凤玲理了理头发,并没有打电话李定国,而是四处打量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跳下二楼逃跑,然而这栋楼独立于此,只有一个楼梯口下到一楼,她一个弱女子,贸然跳楼不但逃不掉,还会引起格外地关注,还不如悄悄从楼梯溜下去呢。
就在李凤玲到处寻找出路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个胖男子从厨房走出来,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个男人身上,而那个男人,也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那个男人是张忠发。李凤玲心头一颤,转身走向楼梯,此时她已别无选择,只能朝一楼去。
而楼上的张忠发也是一愣,他感觉刚刚那个女人好生面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李凤玲刚下到一楼,只见李定国和高峰就站在楼梯口,一脸和悦地看着她。
李凤玲彻底绝望了,她仿佛就要原地晕倒过去,只是她不甘心,她强打精神,怒视着李定国和高峰,冷冷地质问道:“你们就是这样做警察的?也配自称为人民服务,你们这些混蛋……你们……啊……放开我……”
李定国没想到李凤玲会突然大叫,为免打草惊蛇,李定国果断捂住李凤玲的嘴巴,将她连拖带拽拉着离开了飞鱼山庄。
在那辆黑色厢式警车之中,李凤玲见到了一脸正气的市公安局局长秦虎,直到此时此刻,李凤玲才知道,自己算是死里逃生了,因为这位局长不但位高权重,还是一位奉公守法的好警察。
厢式警车中持续着秦虎和李凤玲的谈话,所有的谈话内容都有录音,随着谈话深入,包括王常勇、张忠发、洪开全三人在内,数十位公职、企业家参与的黑色经济链逐渐浮出水面。
飞鱼山庄二楼,张忠发对刚刚那个女子总是念念不忘,只可惜他无论如何也很难将一个面熟的人和已经死去的李凤玲联系起来,然而他毕竟是警察,很快,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李凤玲那种清丽的脸庞。
“是李凤玲?怎么可能?”张忠发头发都立了起来,肥胖的脸上顿现狰狞。他匆忙跑到办公室查看饭店监控,一是想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李凤玲,而是想知道李凤玲是独自一人来,还是与人结伴而来。
张忠发查看监控之前仍旧不相信那个人是李凤玲,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让自己的手下的民警直接追出去,他也错失了逮住李凤玲的最后机会。
而当张忠发查看过监控之后,另一个晴天霹雳轰在他的头顶,因为在监控中,他看见两个熟系的身影,一个是李定国,另一个是高峰,更让张忠发绝望的是,李凤玲和李定国同坐衣着,两人互相敬酒,极其亲密,另外几个男子他虽不认识,但是张忠发判断,那几个人也和李凤玲、李定国熟识。
难怪李凤玲能金蝉脱壳死里逃生,原来是有李定国帮忙,张忠发怒发冲冠,后背发凉,他一直以为市局就算调查他,也不肯能找到什么切实的证据,真没想到李定国早已掌握了李凤玲这张王牌。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张忠发左思右想,拨通了王常勇的电话,简单的聊过几句之后,张忠发又拨通了省委官员洪开全的手机。张忠发心想,他们几个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凭什么让他一个人操心这些事,要完蛋都是一起完蛋,不能便宜了谁。
洪开全毕竟是老领导,比起张忠发来,地位高了不少,更别提王常勇等人了,所以平日里有些什么事,都是王常勇和张忠发配合摆平,二人倒也是吃得开,一个在黑道一手遮天,另一个在官场如鱼得水,然而这一次他们踢到了铁板上,这块铁板就是两个人,首先是大记者宋青青,正因为她一心要找到妹妹李凤玲,搞得众多媒体都报道过天上人间的事,另一个是秦虎,一身正气的市公安局局长,他亲自拍板要查张忠发,这让张忠发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有这块大铁板,王常勇之流就不可能再兴风作浪。
是时候请洪开全出手了。
电话接通之后,张忠发第一句话就让洪开全脸色发黑。
“洪哥,大事不妙了,李凤玲还没死,她还……她还……”
电话那头,洪开全已经惊出一身冷汗。臭骂道:“你一个公安局副局长干什么吃的,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一会说搞定了,一下又跟我没搞定,你他妈玩我是不是?”
张忠发也火了,他略带怨气地说:“你也别怨我,我现在正被秦虎暗中调查呢,你怎么不拦着点,要不是他调查我,我亲自带人去杀了那臭婊子,哦,对了,李凤玲可能已经被市局的人掌握了,我们马上就要完了。”
“什么?李凤玲落在了秦虎手里?那光盘呢,她还有光盘吗?”这下洪开全彻底炸毛了,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不知道,反正她寄给她姐的那份被我拿到销毁了。”张忠发说。
“那就祈祷她只有一份绝版吧,李凤玲既然已经落在秦虎手里,以我对秦虎的了解,他不可能还忍着不对你我发难,既然是忍着,十有八九是他和没有掌握可以拿下我们的切实证据……”洪开全毕竟是混到省委的人,心理素质非同寻常,他立刻开始分析起来。
听完洪开全的分析,张忠发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于是他立刻把今天野鸭湖的情况和洪开全细细说了一遍。
野鸭湖的情况是这样的,王常勇让李国柱绑架了杨茹的同事张佳怡,然后让杨茹约宋青青到野鸭湖谈判,李国柱这边承诺会带上前面失踪的杨勇、王忠男、李凤玲三人。而王常勇准备的是一个死局,他联系了张忠发,让他带领民警,以枪击的方式,将包括李国柱、宋青青在内的所有人杀死,伪装成李国柱私自绑架杀人然后被警察枪击身亡的假象,到时候当事人都死了,张忠发还立了个大功。
然而当天出现了变故,张忠发居然看见了李定国和高峰,这让他十分紧张,他知道李定国一直在调查他,所以他一定是暴露了。当看到李定国和李凤玲同桌而坐的时候,张忠发彻底绝望了,一旦警局有他的犯罪证据,无论是在谁的手上,他都难逃法网。
不过洪开全的话告诉他,警局并未掌握可以定他罪的切实证据,他非常清楚,调查向他这样的高官,一般都是秘密进行,也就是说,警局内知道他被调查的警员都十分有限,那么只要他杀了这些知情者,那不就没事了吗?反正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张忠发已经变得丧心病狂了。
在给洪开全说明情况的时候,他潜移默化地引导洪开全,只要杀几个知情的警察,他们就可以继续逍遥法外。
洪开全果然也丧失了理智,他对张忠发说:“就按你的意思办,我让王常勇在派几个替死鬼过去,到时候来个群魔乱舞,弄他个百花齐放,到时候正局长没了,这么查案还不是你这个副局说了算。”
“那就这样办,你告诉王常勇要快,我去找李凤玲和宋青青。”张忠发说。
电话挂断了,张忠发的眼皮大幅度跳动了两下,此时他才发现,额头的汗水竟然流到了眼角。擦干汗水,揉了揉眼睛,张忠发走出了办公室,他必须尽快找到李凤玲。
张忠发判断,刚刚李凤玲已经看到了自己,如果是李凤玲一个人,肯定早就跑了,但是有李定国和高峰在,李凤玲不可能跑,他们一定躲在附近的车中,如果是警局里的车,没有他张忠发不认识的。
张忠发将几个手下全部叫到一起,简单地吩咐道:“出去仔细查查,有没有我们警局的车停在附近,发现立刻报告。”
四个人下楼找车去了。
八月的下午,温度高达30摄氏度,野鸭湖上空笼罩着一团潮湿热气。早上的车载电台里还有过一段天气预报,说是今下午昆明将有暴雨,这哪像有暴雨的样子啊?
宋青青手心脸上都是汗水,她已经在车里呆了好几个小时,匆忙出门的她没有带任何吃食,车上只有一瓶矿泉水,而此时,矿泉水也已经喝光了。
宋青青手里是那部能让她和李国柱随时保持联系的手机,李国柱曾用不可追查的临时IP拨打过她的手机,让她继续在车里等着,如果他们确定了没有警察跟着,就会将被扣的人马上送到。
宋青青昏昏欲睡,她太累了,八月的骄阳又好似可以催眠一般,烤得她整个人都快枯萎了。
芦苇从中还好一些,温度没那么高,芦苇茂密的叶子还是天然遮阳伞,对于一个枪手来说,好的光线还直接影响到射击精度。
陈九匍匐在距离宋青青不超过三十米的芦苇丛中,他手中是那把曾在杀手肖刚手中的警用枪,子弹八十余发。
当手握枪支的时候,陈九总会显得异常冷静且自信,他对救下宋青青并全身而退毫不怀疑,只是这枯燥的等待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飞鱼山庄外围的一处高坡上,伪装于一从蒿草中的狙击手马新武轻微抖了抖手,将耳麦校正对着嘴边,轻声说:“队长队长,大老虎有动静,你们可能已经暴露了。”
正在指挥车上的李定国、秦虎等人一听,立刻停止了跟李凤玲的谈话。
李定国看向秦虎:“秦局,这万一照面了,不好吧?”
秦虎眉头深锁,老警察洞察力惊人,分析道:“如果你们暴露了,那李凤玲估计也已经暴露了,张忠发不知道我们是第一次见到李凤玲,他一定会做最坏的打算。”
“什么是最坏的打算?”高峰问。
“他会假定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今天是来抓捕他的,如果真是这种心思,那他很有可能狗急跳墙,和我们硬碰硬。”李定国道。
李凤玲听见他们的对话,心想,要是张忠发真的狗急跳墙,连警察都能硬碰硬,那如果姐姐宋青青落在了他的手上,那不是百分百死路一条了吗?
就在刚刚的谈话之中,李凤玲讲述了在天上人间的种种遭遇,以及天上人间涉及到的许多黑色经济链,同时她也从李定国口中打听到了关于姐姐宋青青的一些事情。
宋青青早上就直奔野鸭湖的飞鱼山庄而来,然而到现在还没出现,这让李凤玲断定,宋青青已经被张忠发扣押,生死未卜。
一开始李定国和秦虎都没有往这个方向考虑,然而李凤玲的出现,让他们二人也有了同样的猜测。张忠发私自调动警员出警,伪装之后控制了飞鱼山庄,这一系列举动都像极了一个策划实施绑架的犯罪分子。
“警察同志,张忠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他来的正好,你们还犹豫什么,把他抓起来啊!”李凤玲焦急地说。
“抓人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姐姐是关键人物,她现在还没出现,我们不可轻举妄动,再说了,除了你之外,另外三个失踪人员也还没有出现,我们一旦动手,只怕要打草惊蛇功亏一篑了,你也不想你姐姐出事吧?”李定国说道。
“我姐姐肯定是被张忠发抓了,你们不去救,那我去,你们放我走,我去把我姐姐换回来……”李凤玲说着,就嚷着要下车。她是真的担心姐姐。李国柱他们自然不会让她回去送死,再说她还是控诉天上人间的关键人证呢,哪能让她轻易走了。
李凤玲又气又急,用脚朝着车门连踢了几脚。
“砰砰……”
这响声引起了一个男子的注意,他的目光立刻聚焦在那辆黑色厢式车上,那车是如此眼熟,再看车牌,妥了,可不就是警局的警车吗?只不过撤去了外饰标志罢了。
那个男子一边给张忠发打电话一边往飞鱼山庄跑回去。
“副局,我发现了……”
陡然,一阵寒风自野鸭湖湖心卷来,岸边的人打了一个寒颤,那些短袖短裙的男男女女开始往车里躲。
抬头往天上看,一团沉重的黑云正缓缓压来。风越来越紧了,温度几乎是垂直下降,短短几分钟,昆明由晴空一片转变成了山雨欲来的架势。
和大多数人躲回车里不一样,张少君等人没有等到李凤玲回来,所以他们一直坐在原来的位置,心烦意乱的张少君稍微有些生气,他本来和李凤玲聊得好好的,他那几个狐朋狗友都已经认为他泡到了美女,正羡慕他呢,谁知道李凤玲谎称上个厕所就没回来,这都几十分钟过去了,外面冷风骤紧,天空中乌云滚滚,眼看就要下雨了。
有个朋友就笑话张少君到嘴的鸭子飞了,大概是那“鸭子”看不上他。张少君本就脸上挂不住,听了朋友的奚落,干笑两声没有回话,而是气冲冲地喊:“服务员!”
饭店服务员连忙走过来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张少君一拍桌子大骂道:“今天怎么回事?赵顺不在,你们这谁负责,没看见我这茶水都冷了吗?”
张少君是要找茬,这是明摆着的事。
服务员可不敢得罪这些看上去就凶神恶煞的人,不过服务员也是个精明人,听出来张少君有火,而他准备再给他添点油上,要不怎么对得起埋伏在饭店里的那些警察呢。
接下来服务员的话就不太客气了,而且还说,今天的负责人不是张少君能惹得起的,阴阳怪气地劝张少君安分点。
这是飞鱼山庄,老板不就是赵顺吗?赵顺平时见了他张少君,还得称呼他一声张哥,今儿倒好,赵顺属下一个负责人竟然不把他张少君放在眼里,当着这么些狐朋狗友,张少君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紫的,那怒气可想而知。
就在这是,饭店办公室中,站在看监控的张忠发接到了警员打回来的电话。
“张副局,我发现了局里的指挥车,可能有人跟过来了。”
“指挥车?那至少能坐八个人,除去李定国高峰,指挥车中还有一个接应的,其他人那里去了?”张忠发看着监控,眉头紧蹙,作为副局长,他几乎立刻就有了准确的猜测,其余人很可能埋伏在狙击位,如果真是那样,那就麻烦了,就算他张忠发有通天本事,也绝不可能逃脱狙击手的锁定。
张忠发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咬了咬牙,他发现只有一条路勉强可行,那就是彻底搞乱飞鱼山庄,越乱越好。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张忠发从沉思中惊醒,他抬起头来,看见一个饭店服务员正站在办公室门口。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撕裂天空,白光映照在张忠发的脸上,那个服务员陡然看到一双鹰隼似的眼睛,吓得他硬生生将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什么事?”张忠发问。
“警察同志……那个……就是……没事……我可以处理。”服务员说完就要转身。
张忠发喝到:“站住,我问你有什么事?没事你敲什么门?”
服务员只好苦着脸说:“七号桌的客人要见老板,我想……赵老板不是让你们……那啥配合警察办案吗?就耐心劝他,可他不听呐,非说今天非要见到我们店里的负责人,还要让……让负责人给他跪下倒茶赔罪呢。”
这个服务员是个四十上下的妇女,她这一番说辞都是经过添油加醋的。张忠发不听还好,听了服务员的话,心里就想,那我正好拿你们开刀。
张忠发随服务员回到餐厅,那张少君还在气头上呢,看到服务员大妈带着一个矮胖男人一步三摇的走过来,那男子看样子还真是个领导,脸上有种对平常人的不屑和蔑视。
等得那男人走过来距离张少君不到三米的时候,男人的目光和张少君首次接触。张少君顿感一阵压力。
张忠发也是差异,当他发现对面站着的男子是张少君时,立刻看了看张少君身后,他在找李凤玲,可惜并没有见到李凤玲的影子。
张忠发脑海中一百个疑问,怎么?这些人是李国柱的手下?让他们带着人质来套宋青青,结果宋青青没见,李凤玲还跑了?可是李凤玲怎么会在李国柱手里?
“操!这狗日的。”张忠发突然想到,李凤玲一开始不就是李国柱的女朋友吗?
张忠发想,这狗日的李国柱,一定是暗中救下了李凤玲,今天要不是王常勇联合他设有局中局,只怕还要被李国柱摆一道,谁知道李国柱是来杀宋青青还是让李凤玲和宋青青相见的,张忠发越想越气,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不由自主地就将那句脏话喊了出来。
张少君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他见到张忠发的时候已有一些不自在,但是一想到要在朋友面前丢面子,他也装作若无其事,正准备对张忠发兴师问罪,谁知道张忠发瞪着他就骂了一句:“操,这狗日的。”
张少君炸了,他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张忠发脸上,用于力气过大,张忠发肥胖的身躯被打得踉跄后退。
“你他妈是什么东西,敢骂我?”张少君到现在还以为张忠发只是一个饭店经理之类的小角色。
8月25日下午五时,数声惊雷之后,一场瓢泼大雨拉开了序幕。
而就在大雨瓢泼的时候,飞鱼山庄上传出一声枪响,那是张忠发示警而用的。
飞鱼山庄二楼仍有就餐食客二十多人,当第一声枪响的时候,众人都误以为那是打雷的声音,所以吃喝的仍旧在吃喝,吹牛的仍旧在吹牛。
只有张少君着实愣了一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抬起双手,整个人都立在那里。
张忠发看到了警示的作用,他摸着发烫的脸颊一步步走向张少君,眼神中充斥着怒火。
张少君身后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个问道:“操,他手里的枪是真的吗?”
这句话似是在提问,实际上有着明显的质疑,更像是在提醒张少君,那根本不是真枪,保不齐就是一把玩具枪,刚刚几个炸雷把他们都给吓蒙了,所以张少君一开始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现在经同伴提醒,顿时回过神来。
眼前这个矮胖的男人是谁?一个饭店经理,他怎么会有枪呢?张少君刚刚还黯然失色的双眼顿时明亮起来,不过那一丝闪烁的明亮是因为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那是一团什么火呢?大概就是自以为智商被摩擦和尊严被践踏的怒火吧!
就在张忠发怒发冲冠且趾高气扬地走到张少君面前时,他突然发现张少君举起的杀手放下来了,而他眼神中的恐惧和无措消失了。
“狗日的,拿把玩具枪消遣我?”张少君也真的怒了!他先是朝着张忠发的面门挥拳,一记直拳打得张忠发眼冒金星,鼻血顺着两个鼻孔喷涌而出。
“哥几个,打残他!”张少君意气风发地招呼身后几人。他那几个哥们顿时扑上去,要把张忠发打成残废。
就在这时,张忠发派出去找车的四个民警中的王小年和马东回来了,他们刚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听见二楼突然传出三声枪响,二人立马拔出藏在身上的配枪冲了上去。
就在二人刚上二楼的时候,看到张忠发满脸是血地从地上站起来,他的枪口正指着四个双手高举的男子,那四人面前的地上还躺着一个人,血水正透过T恤衫流在地板上。
“副局,发生什么事?”马东率先冲过去将跪在地上的四个人用手铐铐住。
张忠发本想开枪把剩下的四个人都杀了,不过当时目击者太多,有二十多个,他不好下手,于是连忙吩咐马东和王小年,封锁现场。
所谓的封锁,就是把所有人集中在饭店大厅内,桌椅都搬到窗边,关闭所有门窗,窗帘被全部拉下来。
等得这一切做好,飞鱼山庄二楼宛如黑夜,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嘈嘈,更为这黑暗增加了几分凄厉的气氛。
傍晚六点,三辆套牌的大型商务车破开雨帘从远处驶来,不一会功夫就停在了飞鱼山庄门口,然而车门却久久没有打开。
匍匐在野蒿草中马新武浑身已经湿透,肚子不时提醒他该祭五脏庙了。刚来的两辆商务车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过雨太大了,天色也暗淡下来,他无法看清楚商务车内的情况。
“队长,商务车中是我们的增援队伍吗?”马新武问。
在张忠发把枪杀人的时候,秦虎发现事情很严重,于是当机立断,从各分局抽调了大批警员过来。
“不是,保持警惕!”李定国嘱咐道。
就在这时,商务车的车门突然打开了,车上涌下大批身穿警服的人员,大概三十来人,一时间,飞鱼山庄竟被这些“警察”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队,你不是说不是我们的人吗?你……”
就在马新武想奚落李定国几句的时候,他突然在嘈杂的雨滴声中听到一个极其细微的树枝折断声,他断定,一定是有人悄悄摸上来了,警觉的马新武立刻禁声,将随身携带的警用手枪拔出,填满弹夹,拉开保险。
而在飞鱼山庄门口,除了包围山庄的警员外,另有四个警员持枪堵住了驶向芦苇桥的那段土路,他们堵路的同时,三辆商务车中的一辆则绕过他们朝着芦苇桥方向疾驰而去。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李定国的眼睛,他脑海中冒出一个大大地问号:那辆商务车要去哪里?
厢式警车中,秦虎正在给另一位分局局长杨劲松打电话。电话中,秦虎首先质问杨劲松支援的警员怎么还没到,没想到杨劲松也很委屈,他说刚接到上级指示,今天野鸭湖的行动总指挥由张忠发副局长全权负责,而且人员已经足够,所以杨劲松才没有派人出来。
秦虎大怒,他喝问:“谁护着他张忠发?你们难道不知道他正在接受秘密调查吗?就在刚才,他还开枪打死了人,整个飞鱼山庄都被他劫持了。”
杨劲松愣了一下,连忙说:“老秦,你可不要乱说话,不能开玩笑,这次任命是省委领导的意思,我也没办法,我知道你和老张有些摩擦……”
秦虎挂了电话,怒拍指挥车里的桌子,说:“这事都扯上省委领导了,看来小不了,不过……既然要露出来狐狸尾巴,我秦虎就不过放过你们。”
李凤玲插嘴说:“就是洪开全,你们一定要抓住他。”
就在这时,耳麦中传来马新武低沉的声音:“李队,有人在清查狙击点,我刚刚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李定国一愣,看向秦虎:“有人清查狙击点,那说明我们早就暴露了。”
秦虎紧皱眉头。
“咚咚咚”
有人敲车门,嘈杂的雨滴声中,听见一个男子操着本地口音说:“开门,警察查车。”
李定国刚要开门,耳麦中传来马新武的声音:“李队,那些警察是假的,别开门,马上驾车离开。”
“你发现了什么?”
“刚刚我发现清查我狙击点的人手臂上有纹身,武器不是警用的,还有他们行动的姿势……太猥琐了,绝不是警察。”
听完马新武的分析,再结合刚刚秦虎局长打的那一通电话,李定国觉得马新武的判断有道理,但也不敢说是绝对断定那些人就是冒牌警察。
然而就在李定国犹豫要不要开门的时候,门外的人却突然端起枪,对着厢式车的后面一阵扫射。
紧挨着后门的李定国、高峰相继中弹,秦虎、李凤玲慌忙躲避。好在车外的人没有冲锋枪,只是几把手枪,所以弹路并不密集。
车内秦虎、高峰、李定国也连忙还击,李凤玲则翻身到驾驶位发动车子,暂时充当了驾驶员。
同一时间,从三个不同方向,三发狙击枪的子弹破空而来,刚刚对警车开枪的三个假警察被爆头击毙。只有马新武,不敢贸然开枪,忙于应付清查他狙击点的人,所以才没顾上给李定国他们解围。
夜色降临,最后的对决已拉开序幕。
李凤玲先挂了个倒挡,想把车子退到大路上,可惜紧张过度,车子在泥水中打滑,转了一老大一个圈,等得车子停稳挂前进档时,他们的车头正前方站着四个浑身湿透的假警察。
李定国对李凤玲大喊:“冲过去!”他知道前面不是退路,而是去芦苇桥的路,不过直觉告诉他,去芦苇桥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