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胖子乘务员站在车厢扯着嗓子说,各位旅客注意了啊,我们下一站似韶乖东,时间是一点五十昏,各位旅客千万别坐过站了啊,昨天就有个旅客,他本来要在佛山下车的,火车到佛山了,广播也播了,那个人也没睡着,可当火车离开了佛山火车站后他才跟我们列车长说,他要在佛山下车,让列车长停车(车厢内一阵笑),你们说能不能停,他只能在广州下车了。
我傻笑看着他,乐了,有一天夜里,我坐在公交车上回住处,晃了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顷刻,我从车窗看到外面鬼魅的夜色,很陌生,或许只有在梦中出现,梦里我牵着一个女孩的手,现实中我跟她彼此熟悉却相隔千里,我带着她拼命跑,有什么在追赶着,却又不知道是什么。我们喘着气来到一个废墟游乐场,停在一个高高的摩天轮下面,摩天轮锈迹斑斑,藤蔓爬到了摩天轮顶端,避雷针一样长着。
我跟女孩说我梦见了你,她说梦见什么?我说梦见我带着你逃。
车窗外风光越来越陌生,这是末班车,我想起很多关于末班车的故事,有关爱情,恐怖,都市,似乎末班车是个很好的题材,无论放在哪个体材的故事里,它已知又神秘,在昏黄的霓虹灯里前行,又消失在黑暗中。
我拍了拍前面打盹的男人,问他xx站到了没?
他说早过了,过了很久了。
我啊~了一声,尾音拖得特别长,最后重重收了一下。公交车里其他人都看着我,面无表情,甚至显得僵硬,我知道这是强忍住笑而显露出来的表情。
我急切下了车,这完全是陌生的地方,而此时,手机已没电关机了我沿着公交站牌一路往回走,没过一个站就看看刚刚坐的那辆公交车经不经过这里。
胖子乘务员喝了口水,说,在09年的春晚上有个小女孩,她能在很短的时间准确无误地算对很多道数学题,巴拉巴拉……
现在正是寒假放假,我们这里有很多大学生,估计也不能很快算出二位数神(乘)二位数吧,胖子乘务员说。
我脑子一热,说,也没必要啊。
声音不大不小,被他听到了,他不乐意地说,那别去读书了,回家耕田好了。
他旁边有人起哄说,耕田挣的钱还更多。
车厢内爆笑了,这效果比他那笑话好多了。胖子乘务员没说话,继续扯着嗓子说话。半个小时后,他顺利切入主题,卖了七本书。
胖子乘务员走后,又来了个女乘务员,体态丰腴,不能说胖,长得挺好看,依旧扯着嗓子说要报火车到站时刻表,有人提醒她刚刚报过了,于是她继续推销她的东西,中国有一个美丽的地方,叫斑马线,很多人都想去看看,大家都知道,斑马线是个自然环境很多的地方,但大家肯定不了解,斑马线有很多百岁老人这才是人们络绎不绝的真正原因。人们都想去那看看,老人健康长寿因为到底是什么?今天,大家不用长途跋涉去偏远的斑马线了,我今天就把这个长寿秘诀带了多来,说完她把箱子里的东西分别放在每张桌子上,这我才看清,原来是巴马县。
这是用来泡脚的,大家知道我们的脚有很多穴道,我们巴马汤就是通过泡脚来为人体排毒,活血,能降血压……
我拿了一盒看说明,她立刻走到我面前说,需要吗?我们不单卖,三盒一疗程,一盒三十包,能泡一个月。我说我还很年轻,不需要,要是能去脚臭还可以考虑。她说可以买给家里老人啊。我沉默不说话。
我眼睛一直盯着她,时不时附和一下,一个小时候,她终于卖了六盒,走了,不一会儿,火车到站,我拿出行李准备下车,走过过到时,我从厕所门口的镜子看到镜子里镜子里头的她,我们隔着两块镜子,她似乎想对我笑,这是种社会笑,不含任何情感。但我感觉怪怪的,你可以尝试一下对背后的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