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夏小小米
原创不易,未经允许,请勿转载
她焦灼的等待着,坐立不安。渐渐的,天空透出一抹白,她激动的站起身来,双腿因为长时间的压迫而麻木。她用手用力敲打着双腿,企图恢复知觉。
她慢慢的向男孩紧闭的房门挪动,用耳朵贴着听里面的动静。观察男孩是否已经醒了,但房内还是死一般的沉寂,毫无动静。她急切的轻扣房门,一下两下, 接着加大了力度,“bang, bang ! BangBang!!!”。
听到房里的男孩骂了一句脏话,然后起身走到了门边。他打开了门,直勾勾的盯着她,问道:“闹够了没有?姐姐。” 再次听到“姐姐”这个称呼,她完全的放松了下来,所有的恐惧和顾虑全都消除了,哪怕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冷血的杀人犯,她也来不及想太多。慌忙的问到:“你真的是我弟弟吗?真的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么多年我们都找不到你,你知道爸爸妈妈在找你的过程中去世了吗?你知道我有多内疚难过吗?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过的好吗?”
说着说着她情绪激动的抽泣起来,仿佛这么多年所有的委屈和压抑着的情绪都得到了释放。男孩没有正视和理会她的问题,径直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下来,眯着眼睛。
哭了好一会儿,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冲上去开始扒男孩的衣服。男孩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衣服就被掀开了,露出了左边腰部一块棕褐色的胎记,形状酷似斯里兰卡的地图。看到胎记的刹那,她哭的更凶了。然后紧紧的抱住他,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是弟弟没错了,是我弟弟,是我弟弟…” 那种失而复得久别重逢的欣喜久久的笼罩着她,让她喜极而泣。此时此刻,什么都变得不再重要了。只有自己抱着的弟弟是最真实和重要的。
小时候,她还和爸妈打趣弟弟左腰的斯里兰卡胎记,还曾说过,以后要是弟弟丢了,就可以凭借胎记辨别和找到他,没想到一语成谶。她还承诺过,等他长大,要带他去坐斯里兰卡的海边小火车,那些快乐的回忆全都浮上了心头。
男孩红了眼眶,别过脸去,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慢慢的她情绪稳定了下来,这才想起来弟弟杀了那个官员。她的心里一惊,弟弟怎么会成长成了这样一个冷血的杀人犯呢?她小心的问他:“为什么要杀他?”
弟弟默不作声,沉默了好久,站起身,给自己和她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姐姐,我们回家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她原本平复的心情又悲伤起来。家?爸爸妈妈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哪里才是我们的家呢?家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现在哪里都不是家了。但她还是忍住难过,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回答道:“好,我们回家。”
弟弟说回家之前要先带她去几个地方。她心里非常顾虑的问道:“你现在是个杀人犯,正在被全市通缉,可以出去乱逛吗?” 弟弟哈哈大笑起来,说,“没关系,我去的地方都是我的地盘,很安全。”
弟弟带着她去的第一个地方是一家古怪的服装店,全部的色系都是黑红,很暗黑。看来是弟弟最钟爱的风格了。墙上还挂着一排五彩斑斓的吉他和滑板,上面写着八个大字,“喜欢自取,买衣赠送。” 店主很个性,是一个大汉,却纹着粉色系的大花臂,扎着小丸子头,哪怕是在室内,脸上也挂了副墨镜,嘴上叼着根烟,一边听着金属乐,一边扭动着身子。
看到弟弟,两个人互相打了个照面,弟弟朝他点点头,便自己钻进了店面的隔间,然后非常老练的给她挑了一件黑色连衣裙和一顶黑色渔夫帽递给她。她走进衣帽间,换上衣服,然后摸了摸渔夫帽,帽子的两边精致白线绣着一排英文字母:“Life must have a life at the end of it.” 一瞬间晃了神,心里默念道:“生命尽头必有生命吗?应该是涅槃重生才对,多应景。”
她戴上帽子走了出来,弟弟上下打量着她,然后露出了得意和满意的笑容,说道:“这才是我的姐姐嘛。”然后便转身去前台刷了卡付了钱。她只顾着穿衣服没有注意到价格,付钱后看到单子上数字后面的0000惊掉了下巴。
弟弟注意到了她的惊讶,拉着她扯开了话题。看到了吗?那个墙上有很多顶级的吉他和滑板,消费者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挑一样东西带走,你快选一把吧。她仔细的看了看,悄悄的拿起了角落里那把最小最不起眼的尤克里里,只因为它的琴身上刻了一个:“Sun”字。
她想充满阳光的带着弟弟回家,不想像以前那么阴郁。期望所有曾经经历的痛苦,不快,自责,悲伤,愧疚,疯狂都能够融化在烈日下,全都像夏日里清晨的露珠一样蒸发。带着弟弟开心的生活下去,为他造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回过神来,听到弟弟在一旁喊她:“姐姐,我们可以去下一个地方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突然浮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