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简书的第一篇文章,题目有点取巧,是取自一本叫做《再活一次 用写作来调心》的书。我向来是慵懒成性,对于题目特别苦恼,大概也是因为对文章之枝节相连处不大花时间去深究,相信其中转折和想法的联系处必有其内在的、隐秘的联系以至于写成的文章即时同属于同一篇章之内,亦各段或各个词语各成气象,这是我想写的文章,因而想到此处,标题反倒不是特别重要了。
“写作是全面探讨生命”这是那本书里我比较喜欢的句子,另一个我比较喜欢的句子是“信赖你的身体和心灵”。我们所熟知的心灵一词以及现在对这个词语的想法大部分都是基于西方的研究理解,再加上当前种种社会压力,与心灵的对话在成长的过程中也是有所欠缺,因而,关于对于心灵的信赖总是不容易被人重视。写到这里,再想想,其实从开头到现在不也是一个通过所谓“写作”的过程开始探讨我自身对词语、观念、心灵和精神的理解了么?有意思。
总的来说,我写过不少好句子,也写过不少烂东西,凑不成一篇文章,不敢给人看,我只对自己说,对自己写。我写神经颤动触摸自然而骤生的电流窜入在大脑的微妙奔流,我写潜意识与意识连接的观念思维里的紧密联系,我写我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趋向于真实的感受。它真实,是因为我无数次向它提问:它到底意味着什么?如果它不能在更广阔的历史视野和思想野原中得到它最佳的观测位置以及最深刻的入髓的解释,它就不是一种真实的本质,换而言之,我希望我写出来的东西,即使不是深刻的,我也希望它带有某种本质的味道。深刻自是好事,关乎本质,我自觉能力有限,因而也就退而求其次,沾染点本质的味道就可以。它不是一面观察事物的透镜,但希望能够打磨,也许以后,未必不能通过它,来观察星辰大海宇宙洪荒。
我很喜欢看日本的生活电影。例如《横道世之介》《哪啊哪啊神去村》《编舟记》《海街日记》《步履不停》等,原因是这些电影涉及到一种生活的面度的丰富。丰富的这个面度,叫做日常性。是什么呢?是鸟鱼虫兽、是风雨云雾,是天真烂漫宇宙星观,是道观的隐寺庙的香火教堂的钟声,是男人的哭女人的笑,是小孩的纯然与老者的散淡,也是日常的表象之下富有生活逻辑的趣味与天真,常常为人所忽视亦常常为人所珍摄。写作的有部分素材,即是来自于这里。生活是一个大宇宙,大观念。那些细微的闪亮的、短促的碎片的,在一个有心人的眼睛之中,饱含着最微妙的意趣。我对于这些日常生活的真趣,永远抱有如钱穆先生在《国史大纲》序言里所说的对历史的“温情与敬意”,我感谢它们,在我的生活之中,记忆之中流动。
电影《箭士柳白猿》中的高手每天一个梨闻味道练呼吸,这种闻梨的方法就是一种观察的方法。这种观察的对象,就是生活的日常性,观察的方法,也就是持久不止的默默无闻的观察、体验。
钱牧斋说:“夫诗文之道,萌折于灵心,蛰启于世运,而茁长于学问。三者相值,如灯之有炷、有油、有火,而焰发焉。”深以为然。因而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不求世运,但求灵心萌启与学问长进,而后可以为文,与天下人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