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娘看着素敏两口子亲亲热热的,心里就暖和,黑蛋爹的咳嗽声也渐渐的少了。差不多2个月的时候,素敏发现自己怀孕了,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黑蛋时,黑蛋高兴的裂开嘴笑,露出满口的黄牙,说应该把这个好消息赶紧告诉爹娘。等吃饭的时候,黑蛋就把这个消息说给爹娘听,黑蛋娘高兴的从炕头边滑下来,拉起素敏的手,又把素敏掉在眼前的一缕头发给素敏拨到耳后,然后很亲热的说,素敏好孩子,你以后要吃啥喝啥,就直接说。素敏微微笑了一下,说好的。黑蛋爹没有咳嗽,指着桌子上的菜,看了一眼素敏说吃,多吃点。
吃完饭素敏和平时一样麻利的收拾着碗筷,黑蛋娘抢前一步,今日我来吧,你歇着,去场边上呆着吹会风凉快凉快。素敏把收好的一把筷子递给黑蛋娘,黑蛋娘说素敏你好久没上集了吧,明日个正好逢集,咱们去赶集?素敏说我都将近4年多没赶过集了,都忘记去集上怎么走了。不打紧,明天咱们早点去,好好逛逛。
2
第二天一家子收拾妥当,素敏特意穿了黑蛋买的那一套新衣服,有说有笑的出了家门,素敏显得比平日里高兴。
素敏想起来嫁到这里4年多将近5年了,只去赶过一趟集,那时候跟远涛结婚没多久,有一天远涛爹说,要种麦子家里的肥料没有了,得抓紧去买,去集上路太远,而且架子车怕远涛一个人拉不动。就破天荒的让素敏跟着去了,但那天说是去赶集,在路上也遇到了好些去赶集的人,但素敏和远涛都没走到集市上,因为卖肥料的就在离集市上1里路的车路上,所以等把一袋子尿素,和三袋子磷肥装到架子车上以后,就急忙掉头拉着车往回赶了。也不知道集上到底有卖什么,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不过这回可以好好看看了,素敏想。
哟,黑蛋娘,你这一家子穿的板板正正的打算去哪呀!黑蛋娘提高嗓门说,他三婆我们去赶集,今日个正好逢集,带素宿转转。素敏和黑蛋笑笑,往前走了,黑蛋娘接着说,他三婆你这背了一大包柴(麦杆之类,用塑料袋子包着怕掉)呀?老婆婆没有说话,放了柴,挨近黑蛋娘,小声的说,素宿有了?黑蛋娘捏住老婆婆的手,灿烂的笑着,说是呀,托您老的福,老婆婆说那敢情好,那敢情好。说着背起柴一摇一晃的走了。
黑蛋娘眼看素敏跟黑蛋已走了老远,连忙说他三婆赶紧回吧,三步并做两步的追赶着。上了一个很长的坡,在经过一个村庄,就是大车路了,在路上又遇到了其它去赶集的人,黑蛋娘聊的很欢,素敏和黑蛋不紧不慢的走着,听着她们之前的谈话,无非是说说媳妇子怎样怎样,或者是老头子怎样怎样。素敏也懒得仔细听,就加快脚步走着,并时不时的望一望还有多远。
3
不知不觉的走到当年她跟远涛拉肥料的地方,那里还停着几辆架子车,有几个人在和卖肥料的人讨价还价。有的已付了钱,在装着车。有的已经装好了,男的拉的车女的跟在后边,在陡坡上,男人使着全身力气往前拉,女人用尽所有力气在车沿上推着。素敏记得那些事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远涛装好架子车,套好车,就说他拉不动,素敏一个人承担了拉车的活,远涛只是紧跟在后边,在有陡坡的时候在后面推两把而已,有时候跟路过的人聊天,都忘记推车的事了,她一个人就在前面狠命的往前拉。
素敏,你累不累,黑蛋这么一问,把素敏的思绪拉回来了,半响,素敏说还行不是很累。嗯那就好,反正快到了,过了这条车路,就全是下坡路了,走着不费劲。路上有骑自行车的,有走路的,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往集市上赶着。
上了一条小坡,中间是路,两边都是房子,这已经是集上了,两边的墙上开着窗户的是商店,时不时的有小孩子,拿着一两毛钱去买冰棍或者其它的零售吃。素敏惊奇的说,这就是集市吗?黑蛋说还没到呢,经过这条巷子,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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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小会儿,就听到前面猪叫的声音,驴昂昂的叫着,还有小鸡的叫声。有三两头驴栓在钉在地上的木桩上,旁边站了几个提着袋子的人,抬起驴的头,剥开嘴,露出大大的牙齿。这头驴牙口不错,年岁也不长,多少钱能卖?那人用袖子遮住自己的手,伸向另外的一个人,伸出几根指头说,这个数。提袋子的那人直摇头太贵了。慢腾腾的走了。我这猪娃儿都是一窝儿下的,看个个精神,能吃的很,保准能长大个,你随便挑,个个都好养,一个年纪将近60的头发有点白人,指着被绑了前腿的五只小猪说。一群小鸡在一个大个的筛子里叫着,旁边几个女人,挑选着,这只嘴扁,指定是一个鸡婆儿(母鸡)。素敏看到这样的景像,觉得真热闹,这趟可算没有白来。
在往前走走,道比较窄,两边摆着一排排的架子,上面都是成捆成捆的布,你扯上这布,他嫂子,这是顶好的布,做一身衣裳穿上可精神了。旁边有许多看布的,扯扯这个,摸摸那个,有的已经在那边量尺寸了。素敏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着,前面是摆的簸箕篮子扫把等农具以及家用的东西。街上人很多,声音很杂,有的问着价格讲着价,有的在仔细的看着质量。熙熙攘攘,呦呵声,叫卖声不间断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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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敏站在卖小孩衣服的摊子上,看着花花绿绿的衣裳,摸着,看着,卖衣服的问,孩子几岁了,素敏说快5岁了。那人麻利的拿出一套粉色的衣服,这一套好看,孩子穿上睡觉都不想脱,素敏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摸摸自己的衣兜,只有几根缝衣服时留下的线头。
素敏回过头来眼巴巴的望着黑蛋。黑蛋刚要上前,黑蛋娘,就狠狠的在黑蛋的胳膊上掐了一把,并压低声音说,瓜怂,早先让你对那孩子好点,是为了让素敏放心,赶紧怀个娃。你现在积极个屁,看黑蛋眼色不好看,黑蛋娘接着说,咱家也不宽余,等孩子生了,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黑蛋听到娘这样说,站着没有动。
黑蛋娘笑嘻嘻的走过去,在素敏肩膀上拍了一下说,素敏这衣服太大了,刚出生的小孩子要买特别小的,咱走吧,前面就有一家,我带你去看看。说着拉起素敏的胳膊就要走,素敏没站稳差点摔倒,知道人家不想买,心里一阵难过,就把衣服还给卖衣服的人,跟着往前走,还不时的回头看了那套粉红色的小衣服,那套衣服挂在绳子上,一阵风吹过,轻轻的摆动着,是那么的好看,那么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