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离别”二字怀有十分复杂的情感,因此凌晨时分收到这个题目后,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觉得可以写的太多,但又做不出取舍,一个都下不了笔。所以干脆随便写点儿吧。
我是习惯了离别的,但并不擅长处理离别。
应该有很多人都和我一样,虽然我没问过谁,毕竟这个话题提出来就显得沉重了些。
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固执,在感情上尤其,“离别”则为自己固执的展现提供了刚刚好的平台。
到现在都记得初中因为分班大哭的情形,自己一个人哭着在日记本上密密麻麻地抒了好几页的情,然后画上句号,再从头读过,搂着本子接着哭。
“你哭啥呢?”我爹问我。
“不至于的,这些本来就是正常的,分个班而已,想见的朋友还是能见到的。”他说。
他说的确实对,我的初中是在镇里,整个年级也没多少人,比较要好的还是同村儿的,分了班也是能够一起上下学写作业的。
但我哭啥呢?哭我玩儿得好的同桌不能再给我作业抄了,还是哭不能和喜欢的人同班了?我也不知道,当初在日记本上抒的情,现在都没脸看。但我确信那时候的感情是真挚的,每一分心痛也是真的。
说起“心痛”这个词,可能给一个十二三岁的人挂上还显得有点儿过了,但我现在二十多岁了,再说起这个词,仍不觉得二十岁的人比十岁的更多一分合适。
我那时候确实是花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久到什么样呢?就是那之后的每一次分班,我都再没难过过,一丝都没有。
有时候你害怕难过,因此就不肯放感情进去了。现在想想这种意识的到来可能早了些,但是跟分班从没哭过的孩子比,好像也没什么损失,大概只是把敏感的心思稍稍收敛了一下。
但我想我不是什么高情商的人,如今这样可以大胆的年纪,我却只有克制。而关于克制,说不清是怎么开始克制的,以前我从不克制的,把喜欢和厌恶分得很清楚,不怕得罪人,也不怕坦露每一分感情。
也许是离别的次数太多了,喜欢的、厌恶的,都是留不住的。
后来慢慢习惯了给每段关系来个判断,走得掉的,不投放感情,走不掉的……又有谁是走不掉的呢?
我厌恶自己对感情的吝啬和固执,因此总是做着梦,要吃,要爱,要变成天边半明半暗的云朵,我应该是这样的,我喜欢这样的人。对自己坦诚一点,就如同《挪威的森林》里的渡边君,我疯狂迷恋他的坦诚,人在可以进行自我伪装之后还能如此,真叫人嫉妒。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成年人,这世界只有小孩子和会伪装的小孩子。
所以我不擅长处理离别。我想告诉眼前人不要走,但说不出口;我想我真的是难过得要死了,但哭不出来,无法缓解,所以只能继续难过下去。因为要像个大人一样,别轻易难过,所以只能疯狂地克制,以至于克制久了,感情就真的压住了,晃也晃不出来。但我厌恶这样的自己。
人家不都是说,性格决定命运,每当想到这儿,我都非常担心自己的命运。哎呀,还是多读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