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春霞姐

        工作之余,我养成了在露台上小步快走的散步习惯,不多不少,一圈下来正好一分钟。甩开膀子带着风,下边是无边的风景,车水马龙,游人如织,近处有银杏树的枝叶伸展而来,惬意无边。远处秋色如画色彩斑斓。远山淡影,宛如人间仙境。我就这样人在画中游,总觉是个十足的富翁。

      今天照样走着。快到最东边时,听到院子里一片呜呜丫丫的声音。我知道,这是下边特教学校的孩子们在活动了。但随机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那是春霞姐说话的声音,干脆、响亮。我快步走向护栏向下一瞧,只见一个长长的麻花辫女孩映入眼帘,她穿着红色的上衣,正向院子中间的滑梯走去。身旁一个戴帽子的女人绝对就是她母亲春霞姐了。哦!我的春霞姐,她的头发从帽子下露出,像雪一样地披在肩头。如果不是以前认识的话,我一定会认为那是个消瘦的老人的侧影。

      春霞姐!……春霞姐!……我隔着护栏向着一墙之隔的特教学校院子里喊道。但她听不见。可能是因为根本没想到有人会在高处叫她吧?

      我们是在六年前认识的。那时,她和老汉开着一辆奥迪,后边跟着一辆悍马,里边是她两个朋友——送她女儿来上重点高中。我和老汉开着家里的普通大众也来送儿子。就这样,认识了一起去的几个家长。而她全家,最引人注目。除了那两辆车,还有春霞姐开车的潇洒模样,她老公的意气风发,还有小女儿俊俏的脸蛋和长长的麻花辫。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彼此慢慢熟悉,了解了一些家庭情况。她家小女长得特别漂亮,却是自闭症患者;三年前,她老汉因为肝癌已经离世。病危之时我们去看望,她已经头发花白。后来听她同学说那是一个白头的。春霞姐现在是一人照顾全家两个老人和一个小女。想想压力就更大。

        今天,她穿这一件短小的黑色紧身羽绒服,下身也是黑色裤子黑色鞋。我看着孩子跑过来,她赶忙迎上去,往上拽一拽孩子的裤腰。孩子挣脱她,又去背上书包,拉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要走。她往后揣着身体,和别的家长说着话。

    我不再吆喝她,就静静地看着,然后转身偷偷离开。我能做什么?除了悲伤,只有无力感,和对命运的无奈叹息。

      希望春霞姐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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