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行程。

天未亮即起，看着窗外暗夜里最后一抹浓黑，在家家户户亮起的灯光中慢慢呈现出一抹灰白。就有点儿忐忑，不会有雾吧？久居乌鲁木齐，知道艳阳晴空后是不宜于出行的。

这就是乌鲁木齐的冬天，天空大多时候总是灰灰暗暗的，总给人感觉老天今天心情不好。冬天的北方人最爱的是家，如果可以，基本上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把冷和霾隔绝在外，躲进小楼成一统，在温暖如春夏的家中做自己的王。

但是每当一场大雪过后，那就不同了。天空呈现醉人的蓝，阳光又明媚又热情，覆盖了一切的白雪，吸引着躲在家里的人们出来一亲芳泽。就算是扫雪，都显得热气腾腾的。美丽晶莹的雪让冬天里萧瑟的树木都像带上了饰物，树们顶着白白的雪冠，不再晦暗和无趣，平添了些活力和美丽。然后大概有两三天的时间，出门在外活动的人就多了起来，就算是呆在家里，正午的时候，靠南面的房屋被耀眼的阳光洒满，隔着窗都能感受到阳光的热烈，在如此热情的氛围中幸福感是满格的。

然而幸福总是短暂，因为阳光太热烈，化了的雪变成水汽，蒸腾后和回归的霾苟且在一起，人们就又回到了阴郁的人间。这个时候是不能出门的，雾气弥漫，笼罩四野，层层叠叠包裹着一切。因为南高北低的地势，所以如果你在城南只是在感受薄雾的浪漫，到城北就像掉进了冰激凌桶里。从南往北走，会有种越来越虚无的感觉，像到了太虚幻境缥缈宫一般。我曾经遇到过能见度小于二十米的时候，坐在车里感觉心都在漂浮。其实这样的日子也不会持续太久，两三天后又会回到灰腾腾但不影响出行的天气。直至下一场雪的莅临，再来一场循环。

今天就是好日子过后的那种雾霾天气，出门的时候还好，虽然有雾但我还是看得到200米外的楼，于是出发了。向着北面的机场行进的过程就是一个不断向仙境进发的过程，直至司机师傅凭感觉和周边的车辆做参照物把车停下来说“到了”的时候，我们还在问“航站楼在哪里呢？”于是本应该在目的地吃午饭的时间，我还坐在候机厅里不断地听一个个航班延误和取消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