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给我的信件》:30年光阴,118封手迹,张爱玲亲口诉说的华丽与苍凉!

30年光阴,118封手迹,这是张爱玲亲口诉说,亲手书写的华丽与苍凉!

现世的家常人生,洋芋色拉与西瓜,张爱玲从来无缘享受;但她把她的祝福和希望寄托给夏家一家人。不论她的世界是华丽还是苍凉,张、夏之间的友谊有他们的通信为证,他们的通信也见证了“寒咝咝”的人间,毕竟还有互信的可能。

哈佛大学教授、当代学者王德威,这样评价张爱玲和夏志清之间的友谊。

张爱玲的华丽和苍凉究竟是怎样的?张爱玲又是怎样将她现世的安稳和幸福希望寄托于夏家人的?

我不敢自称“张迷”,但是自从读过张爱玲的那部《半生缘》,迷过她和胡兰成的“倾城之恋”,我就一直心心念念着她华丽又苍凉一生,她到底是怎样一位奇女子呢?

张爱玲像

“夏家人”的夏志清,在人生暮年的时候,编注的这本《张爱玲给我的信件》,是给“张迷”们的一份令人欣喜的答卷,也是为他们几十年友谊的留下了证据。

夏先生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编注的这本《张爱玲给我信件》,这本书里收录了张爱玲从1963年到1994年长达30年的时间里,写给夏先生的信,共计118封信,而张爱玲的最后一封信,写于她去世的前一年。

为了让读者明白张爱玲信中所提及事件的来龙去脉,夏先生每封信都写了详细的按语,让我们对张爱玲这30年的人生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认识。

《张爱玲给我的信件》

1、张爱玲在美国的生活状况

我这次到加州后总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患感冒……你下月到Stanford,我多半在卧床。时间这样耗下去,需要做的事一件件摆在面前,坐着说话也心里着急,你不提我也reminded,还是不谈的好,我想你一定谅解。济安的坟地使我想起西湖的山上。

这一段文字我读了很多遍,我总在想,张爱玲为什么在说了自己病中的状况之后,毫无转折,突兀地提到了济安的坟地?

济安是夏志清先生的哥哥,也是民国时期的大学者,济安在世时也是张爱玲的至交好友,因此在《张爱玲给我的信件》中,多次提到过济安。

我想,张爱玲也许在“时间这样耗下去”中,病成了灾难,也成了隐喻,她对生命最后的留恋都在人间的几位知己好友身上。她想到了去世的济安,是怀念,也是对自身的伤怀。

《张爱玲给我的信件》书签

张爱玲在美国遇到了同为作家的赖雅,两人结婚后没多久赖雅便瘫痪在床,张爱玲一边照顾着瘫痪的丈夫,一边吃力地维持着生活。

张爱玲小时候被父亲毒打,又被关禁闭半年,之后就落下了病根,身体抵抗力差,总被病痛侵袭。搬去美国后,在寒冷的地方居住,就反反复复地感冒,再加上皮肤病引起的瘙痒被她当成跳蚤在作怪,不停地搬家。

迫于没有固定的收入,生活拮据的她,曲意去做电影编剧,翻译中美一些才华远不如她的当代作家的作品,实际上除了《海上花》,其他的翻译作品并没有多少是她真正想要译的。

孤傲如她,本不屑与金钱打交道,却被迫要为了一篇文章,一部小说,跟人讨论稿费。张爱玲在给夏志清先生的信里,谈到金钱出入的地方都用英文commision代替,她觉得这样说要大方些。

张爱玲曾经去纽约堕胎,想想也是精力和经济实在不允许他们再有一个孩子。张爱玲的作品中,没有提到过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或许就是因为她把那个孩子藏在了她心底的最深处。

夏志清和王德威

2、张爱玲对文字的执念

看那些载有点“真人真事”的人类纪录、社会学调查、历史小说、内幕小说。而且看到了一个逗引她兴趣的题目,她就到图书馆去把与题目有关的书籍,一本本借回家去看,花掉时间之多,“实在使人无法相信”。……中国作家间,除了张爱玲,,谁会有这样大的傻劲,把一段与中国无关的史实调查得如此清楚的?

《张爱玲给我的信件》这本书收录的张爱玲的信件中,除了一些简短的朋友间的私语外,都是关于写作内容、作品发表方面的讨论。

张爱玲每当出一部新的作品,都会优先寄给夏志清先生看,请夏志清先生帮忙写序或是写书评,两人在往来的信件中也交换了不少文学批评意见,民国时期的钱钟书,胡适,丁玲等大家的作品都在他们的讨论中。

张爱玲曾因为写作一部小说中上海人的对话,特意写信请教夏志清先生,上海话里有些词的说法是否正确,也曾在翻译一部作品时,写信问夏志清和庄信正翻译是否得当。有时甚至一个词、一个句子,来回几封信去讨论。

夏志清批注的按语中,可以看出夏先生对张爱玲才华的肯定和赏识,对张爱玲作品倾注的心血,以及在生活上对张爱玲的帮助。

张爱玲在美国的时间,经是忙到眼睛出血,“一天只剩下吃和睡的时间”。信件里说话的语气,结尾都是“匆匆祝好”,信件的内容虽是无所不谈,但每句话都显得匆忙简短。

张爱玲在美国深居简出,一是因为要照顾瘫痪的丈夫,一是忙于写作和翻译。丈夫赖雅去世后,张爱玲更是很少出门,一心在家写作,《怨女》、《半生缘》、《红楼梦魇》都是她在美国期间的作品。

《张爱玲给我的信件》这本书,实际上张爱玲在文学事业上,成魔成狂的一段心路历程的记载。

《张爱玲给我的信件》张爱玲圆圆的字体手迹

3、张爱玲对夏家人倾注的心血

《张爱玲给我的信件》里,118封信,每一封信她都在关注着夏家人。

夏志清最爱吃的西瓜,夏志清女儿自珍最爱吃的洋芋色拉,她都记得。

30年间,张爱玲给夏志清先生的信中,有好些事情或是人名时常忘记或是记错的,但是一百多封信,问候和祝福夏志清先生的同时,都不忘带上夏先生的夫人王洞和女儿自珍。张爱玲的每一封信都在关怀着夏家人的生活和健康。

张爱玲后期被各种病痛折磨,时常把夏先生当成亲人,向他抱怨,夏志清先生也会提议他看医生,注意洁牙,多运动。

民国时期的文学运动很激烈,偶尔会有人写文抨击夏志清先生,张爱玲总会写信来为夏志清抱不平。

被人挑拨是非,张爱玲总不屑一顾,她生平就那么两三个知己,只愿长长久久,不愿心生间隙。

张爱玲说夏志清的女儿,“自珍将来极可能是幸福的”,张爱玲这句话实际上不仅仅出自真心的祝福,还是对自己人生的感怀。夏志清的女儿自珍从小智识不开,长大后就在自闭症中心管理,每月回家一次,她不喜欢见人,不喜欢家里来客人,甚至不许接电话,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但是她因为无知,有父母的疼爱,所以张爱玲其实是羡慕自珍的。

张爱玲给他的好友,宋淇夫妇、夏志清先生、庄信正先生写过的信很多,但是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连打电话她都不愿意,夏志清先生曾写信给她说偶尔打电话聊聊也挺有意思,但是张爱玲坚持请求夏先生对她的地址和电话保密,她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鸟,独自躲在窝里,不愿出去也不愿人来。唯独把信件往来,当成依恋尘世温暖的最后一个途径。

《张爱玲给我的信件》张爱玲圆圆的字体手迹

4、张爱玲和胡兰成

三十年不见,大家都老了——胡兰成会把我说成他的妾之一,大概是报复,因为写过许多信来我没回信。

张爱玲对于他的胡兰成之间的事讳莫如深,这个可能是她一直都不想提及的话题。

在跟夏先生的通信中,也只是偶尔寥寥数语带过,表明她坚定的立场,以及与过去一刀两断的决心。

张爱玲给夏志清先生信里说没给胡兰成回信,其实是因为她不愿再与胡兰成来往,但是一旦发怒到极点,也会回信出击。张爱玲曾向夏志清先生抱怨胡兰成,胡兰成写的《今生今世》中关于她自己的部分夹缠不清,张爱玲就曾气愤地回信“出恶声”。

不过我不想由沈登恩再版这本书(《赤地之恋》),他已经在广告上利用我的名字推销胡兰成的书,不能不避点嫌疑。

只要是跟胡兰成扯上点关系的人,张爱玲都唯恐避之而不及。

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背后,想必给张爱玲的身心留下了重创,她所有的信件中提及胡兰成的很少很少。

这种八卦的事情,张爱玲并不想见,而夏志清先生应该是懂她的,所以即便是在这本书里把自己从未公开的私事都曝了出来,也没有对她和胡兰成的事多说一个字。

张爱玲和胡兰成

结束语

就传统观念而言,夏先生对张爱玲有“知遇之恩”;没有夏的登高一呼,张爱玲神话不会有如此精彩的开始。

《张爱玲给我的信件》这本书里,张爱玲对夏志清坦言,《小团圆》是特意为夏志清先生“定做”,这个定做我不知道做何理解,但是《小团圆》是张爱玲的自传体小说,也许是为一个承诺,夏志清先生曾提议张爱玲写自传,张爱玲就写了《小团圆》,书名和书里的故事又形成剧烈的反差,张爱玲一生渴望的生活不过就是夏家人那种“小团圆”的生活罢了。

《张爱玲给我的信件》可以说是“张迷”们的大福利了,这本书里记录了张爱玲生活的点滴,以及创作的历程,仿佛是鲜活的张爱玲在和同我们讲述她自己华丽和苍凉的故事。喜欢张爱玲的读者们,这本书是必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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