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朋友到处询问乡下哪里有两三间“朝阳的小屋,屋前一亩菜地,最好还有流淌的小河,养一群鸡鸭鹅”。他是要给父母住,那么多房子的人,却没有父母这理想中的“心头好”!买地建或者租住也可,意志坚定,一定要在离家乡很远的他身旁为父母打造一个这样的居所。我这个没钱的世俗之人,看着这个“时间就是金钱”的生意人,为他的父母感到一丝高兴。我把这两天烤的剩下的最后两个蛋黄酥送给了他,那蛋黄就是自家小河旁,养的鸭生的蛋腌的。
说蛋黄酥啊!
小时候,有一年中秋节,我们家第一个在城里按了家的二叔带回来一袋月饼,人手一个,这就成了我后来很多年的记忆里最美的回味:咬一口,酥皮渣子沾了一手,甜丝丝、细腻腻的豆沙和冒着油有点咸、有点鲜的蛋黄,什么味道呀?只道好吃,就一下子吃掉了,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感官享受。后来,长大后,我寻寻觅觅知道那叫苏式月饼,是现在流行的蛋黄酥,却再也没有找到记忆中的味道。
一直思念着。
暑假里,带孩子去看望奶奶。老太太怡然自得守着她那两层朝阳小楼,屋前侍弄着整齐有序的一亩三分地,流淌的小河边栽种了各种果树,还有屋后一群鸡鸭鹅。我们回家,带双手带张嘴就好,时令蔬菜、应季水果一应俱全。吃饭的时候,咸鸭蛋让人惊艳,咬一口冒油的那种,婆婆道这批鸭蛋腌咸了一点点,我大喜过望,梦里的味道啊!还缺了那酥皮渣渣和细豆沙,便不舍得吃了,要全部打包带走,把老太太惊得合不拢嘴略带微微得意,毕竟在厨艺上一向处于“劣势”的她,一手腌制出了让儿媳妇眼里冒光的咸鸭蛋。那日,夕阳的余晖是如此艳丽无比。
这个夏天仿佛没有炎热,我孜孜不倦地一有时间就围着烤箱。熬猪油,磨豆沙,终于在中秋节烤出了那时光穿越中的味道,闻者艳慕,尝者惊叹。婆婆吃过后则更努力的腌起了她“朱氏独家配方”的咸鸭蛋。
我的女儿早已先我之前用她稚嫩的笔,描述和赞颂过这世上“罕有”的蛋黄酥———
这个中秋节,爸爸因为忙没有时间回来陪我们,妈妈说带我回海门奶奶家去。
为了早点回去,放假的第一天,大清早,妈妈就把我叫起来帮忙做蛋黄酥。她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了20个鸭蛋,还有一个圆圆的大勺子,中间有一圈是镂空的。我正奇怪,妈妈告诉我这叫分蛋器,只见她拿出一个鸭蛋打碎后,倒在分蛋器中抖抖,一会儿圆圆的鸭蛋黄就被分离了出来,溜溜的。我依葫芦画瓢,把剩下的19个蛋黄蛋白分离出来,蛋黄搁在碗里,金黄金黄的,晶莹剔透,就像许多熠熠生辉的小太阳。一大碗蛋白液,妈妈说炒青椒吃。
接下来,我学着妈妈的样子,用一层豆沙裹住蛋黄,上面再包一层醒好的油酥皮,就和捏包子一样,捏紧、收口。眨眼间,一个又一个调皮可爱的蛋黄酥站在桌子中间的烤盘上,朝我挤眉弄眼。妈妈拿来一碗全蛋液让我刷在上面,于是,在我的挥舞下,它们又一个个戴上金帽子,洒上几颗芝麻,排好队进了烤箱。
半个小时左右,蛋黄酥新鲜出炉,我迫不及待地尝了一个,酥香松软、甜而不腻。我们把它们穿上漂亮的外衣,放在盒子里,一路上,香气四溢,引人垂涎欲滴。
到了家,奶奶早已在等我们,我赶紧把这美食拿给奶奶品尝,奶奶可高兴了,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不住地夸:“这是我吃到最好吃的点心,我的孙女是最孝顺最心灵手巧的孩子。”
比起奶奶,她为了我们能吃到新鲜健康的绿色瓜果蔬菜,一年四季不辞辛劳的耕种,她的爱更深!我要好好孝顺她!
因着这蛋黄酥,深深的祖孙情!
女儿还说:“妈妈,你这个配方,比烘焙店里的大师傅们做的好吃,我要带给老师,带给同学,带给好多人一起分享。”
嗯,我喜欢这蛋黄酥的远香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