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小记

关于旅行,我常常迷失在想象之中。

想象与现实的差距就在于你以为你去了远方,你会找到自己,遇见一些有趣的人,似乎人生都可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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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实往往会拉你回来:后座大妈用手机外放的青藏高原,并轻声跟着和,力图证明自己也是一个散发着文艺气息灵魂有香气的女子,你望向远方的眼睛被吸引回来,并且内心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不过你所认为的旅行到底是什么,你说承认的文艺又是什么,不过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理想主义,你给自己建立乌托邦,活在想象之中,拒绝一切没有意义的事情,所以你面对现实的时候总是无能为力居多。

可是,你知道吗?或许在很久以前大妈也是一个喜欢诗意般的生活,为一朵花的凋零也要流半天眼泪的女孩子,后来后来时间流过她的生活,她也被生活打磨,柔软的内心磨出老茧,紧紧守护着她仅剩下的温柔。当曼妙的读诗声变成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当微风的低喃变成孩子的啼哭声,当所有的风花雪月都变成生活的琐碎,她又何尝不曾觉得委屈。当对生活的热情在日复一日中消磨殆尽,失望如潮水般涌来的时候她也会觉得很绝望吧。

还好,还有音乐。沉浸在那个用歌词与旋律搭建的世界里的她又似乎年轻了起来。枯槁的双手不再垂下,失神的眼睛里重新熠熠生辉。音乐带给一个人的不只是耳朵短暂的愉悦感,更多的是直达内心深处的巨大能量。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大妈的生命力因为音乐和磨难而变得更加顽强。

这位老妇人啊,因为遍历世事,又因为得到音乐的滋养,所以对着生活重新迸发了热情,比以往更强烈也更有力,她是比我们这些故作姿态的人更加令人钦佩的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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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声音逐渐变得单一,我回头望去,她已经歪着头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怀里紧紧抱着随身带的特产。

我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回过头,拿起睡前放在小桌板上的书接着看了起来,火车又平稳的驶入了一个隧道,窗外顿时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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