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他和她还是熟悉了起来。熟悉之后，她就不得不发现，王玲和他其实聊不来。总是他忍下许多话，笑着看她继续说。他是爱她的，罗玉却不能由衷替她高兴。

如果王玲发现了他的包容会是怎样，会有像她一样的感受吗？也许不会有，因为对王玲来说，这种偏爱大约是平凡的，她时常处于这种偏爱里。不像罗玉，哪怕得到了也会觉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有一周早上，王玲出了差，她提前半小时起了床，冬日的冷气缠在身上，她又冷又困，感叹自己习惯了车接车送，冷然起早了竟如此难受。穿鞋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还会来接自己。“还没出门吧，我正在往你那去的路上。”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陌生，如果不是存了号码，她大概认不出来。

“我没想到您会来。”她缓缓直起身子，靴子的拉链头发出微弱的叮当声。

“等我一下，快要到了。”他自然而然地说，好像王玲出差这天，他还是理应要接她。身上的大衣裹着她发热，她脱下外套，在门口旁的椅子坐下等他。

“谢谢，麻烦你们了。”她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着青白，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王玲不知道这件事。

他的车很快到了，是那辆坐惯了的银色轿车，她想起很久以前在楼上看到他接王玲。想起她红色的唇和蜷曲的发。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发梢，干枯的，冷硬的，不像是女人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