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秋,西南政法大学工商管理系有一个大二的学生叫做周璟。这个叫做周璟的女孩子生的漂亮,身姿曼妙不说,气质高雅不说,五官精致不说。单说她的眼睛,她有一双灰色的眼睛。灰色的眼睛在中国这一群黄皮肤黑眼睛的姑娘中异常突兀。
周璟周岁那天,家里人为她抓周。没曾想,小丫头一手抓起了青龙偃月刀的玩具,一手抓起了一本《论语》。这真是上可劈星斩月,下亦满腹经纶,文韬武略的天降麟儿。全家都欢喜的紧。
再说大她七岁的大哥周瑸,和大她四岁的二哥周琦,都是长得英武不凡,都是练武的好苗子。
周璟的父亲叫周建国,他那个年代,都叫这个名字。周建国读书不多,却是一身好功夫。本以为这两个儿子都是随了他,以后都是震国安邦的大英雄。没想到最后来了一个女儿,却也生的落落大方。
在周璟周岁那天,抓着青龙偃月刀和论语,被周建国抱在怀里,一会儿举过头顶,一会儿扛在肩上,宠溺的不知如何是好。
周璟咯咯的笑着,突然周建国发现周璟的眼珠子好像有什么变化,正在慢慢褪色一般。
周建国高声疾呼着自己的母亲,踉跄着把自己的女儿交给自己的母亲。母亲用颤抖的手接过周璟,看了很久。仿佛从这女孩子的瞳孔中能看出万千变化,能看出浩瀚宇宙。良久,母亲抿着嘴微微点了下头。
周建国放声大笑,这个家十几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只有周建国的妻子,默默起身,走了出去。叹出一口香气,猛地转过身痴痴地看着自己女儿。她倚着门框,此时此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模糊了自己的双眼。
周璟六岁那年,大哥周瑸耍了一套拳,周璟看过一遍便学的有模有样。二哥周琦不信,也使出自己的所学的一套拳,周璟看过之后只是痴痴地笑。一年之后,这哥俩发现自己的妹妹居然把他俩的拳术悉数学去,不但融会贯通举一反三,居然把两套拳法融汇在了一起。这两套拳法叫做,大小擒拿手。
十岁那年周璟被周建国叫进奶奶的房间,奶奶告诉周璟学会这两套拳,可以融会贯通的人就可以学习新的拳术。这个拳法叫做探龙手,是周家外家功夫中,最上乘的功夫。
十岁的周璟咯咯的笑,灰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奶奶。周璟不知道,她是这个家新的希望。
她不但是武学上的奇才,还聪慧过人。她的聪明是抓周时抓《论语》的印证。周璟一直是奶奶亲自教导,并没有进过学校。奶奶对于周璟的教导是全方位的。
谁曾想到,这乡野之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竟如此博学多才。周璟在奶奶的教导下,很快掌握了英语,还能通晓乐理,弹得一手好古琴。到了上学的年纪,奶奶就托人从外面带回基本教材,自己亲身教导周璟。周璟一学就会,几乎不需要多加指点。
到了周璟16岁那年,奶奶拿出一份资料交给周璟.那上面是周璟的基本资料,但是除了姓名和照片,都是不实的。假得学籍资料,从幼儿园到高三,盖着大红章,甚至还有老师的评语。
父母那一栏写的是已故。周璟不明白自己为何就变成了孤儿。16岁,别人的人生刚刚开始。而周璟,才开始了解自己的命运。
到18岁,一共三年。奶奶和她说了很多家族的事。这三年,周璟咯咯的笑声越来越少,转而代替的是紧缩的双眉。少年老成这个词,渐渐在周璟脸上彰显。周璟知道自己被安排了假身份,是为了让自己上大学,进入社会。周璟渐渐知道,外面的世界和家里不一样。而她作为这个家的希望,必须要走出去接触这个社会。他的父亲是幸运的,可以一辈子躲在这山沟里,打拳种田,这一辈子唯一做的就是等。等什么?等周璟这样的人出现。周璟当时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我们等了你很久很久。
周璟顺利的考取了大学,进入西南政法大学。她觉得大学和自己家里最大的不同就是那图书馆,家里毕竟是山野之地,每次托人带回来的几本书周璟翻几天就烂熟于心了。但是大学的图书馆不同,她第一次进图书馆几乎兴奋的叫出声来。
那时起,除了睡觉和上课她几乎都泡在图书馆。也就是那时候她认识了她人生第一个朋友梁天。
梁天是北京人,包子脸,胖乎乎的,个子不高,长得白净。梁天虽然胖,但是做人,穿衣都很严谨。喜欢一件白衬衣,塞在裤子里。裤子上必然是一条崭新的真皮皮带。肚子很大,腰带很紧,个子不高,人送外号矮大紧。
梁天虽长得不帅,但是学富五车。他的父母都是高校的老师,工作忙,也没有时间照顾他。小时候梁天就习惯了被父母锁在家里,他既不哭,也不闹,从父亲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往地上一坐就是一天。
小小年纪就架上了一副酒瓶底,肚子越来越大,胖子怕热,梁天干脆手上永远攥着一支折扇。
周璟每天都能在图书馆看到梁天,一来二去也就熟络起来。这矮大紧人着实可爱,一谈论天下事便口若悬河头头是道。周璟每次问他“你觉得我美么?”他却面红耳赤只言片语也说不出。
从大一到大二整整两年,周璟的脸上又有了笑容。每次回家看到奶奶,奶奶都问她,学习的如何与人相处的如何。奶奶听了梁天的事,淡淡的笑。
大学四年,奶奶的嘱咐是“毕业,与人相处,拳别落下。”奶奶对周璟是否恋爱或者与谁交朋友似乎都不在意。两个哥哥每每去向奶奶告状说周璟一定是在外面处了对象之类的,奶奶总是痴痴地笑,光摇头,不言语。
大二那年,梁天带周璟回家过年。因为同学都以为周璟是孤儿,梁天生于北京一个大家庭,觉得周璟一个人过年着实可怜就邀请周璟去北京。
周璟没想到奶奶想都没有想同意了,这下把两个哥哥急的上蹿下跳。大哥周瑸此时已经娶妻,但还是不同意自己的宝贝妹妹去北京,嚷嚷着要跟妹妹一起去北京好好看一下那个叫梁天的。 周璟听了,只顾着笑,有两个哥哥真好。
奶奶送她出村子在她的耳边耳语“你去经历你的人生,但你不要忘记你的使命。”
周璟看着远处自家门前的母亲,母亲双眼噙着眼泪并没有出来送她。6岁开始,母亲就不怎么再与自己亲近。自己接触奶奶都要比自己的母亲多。自己可以感受到母亲的爱,但是母亲总是不愿意表露出来。
周璟走出北京火车站的一瞬间,被眼前那一大帮子人吓到了。估计梁天整个家族都出动了,来了二十几号人。男女老幼,燕瘦环肥。
“这是我的同学周璟。”梁天给大家介绍着。
一下子涌过来好几个人,有抢行李的,有递水杯的,有塞水果的。受宠若惊是此时周璟的感受。一行人坐了四辆小轿车,浩浩荡荡开到梁天家的小区。
从进屋到开饭的三个小时,基本是上来一个亲戚问几句话,然后捂着嘴笑着离开的节奏。最后梁天的奶奶看不下去了,把这些大姑大姨统统推到别的房间。自己拉着周璟面对面坐着,一个劲的盯着周璟看,周璟笑得灿烂,也不脸红,也不藏着掖着,你要看就让你看个清楚。
要说梁家一家人如此表现也是正常,因为周璟确实好看,精致的五官加上灰色的眼睛,给人一种不真实的美感。这美若天香的女同学,在八卦的七大姑八大姨眼中早就不只是女同学,而是梁家即将注入的优质DNA。
开饭前半小时,梁天的父母终于是下班了,两个高中的老师,寒假也是不休息的,按规矩上课上到了大年二十九才休息。
梁天的父母看到周璟也是先一愣,然后笑开了花。梁天爸爸与周璟握了1分钟的手,都不知道问什么,最后问了一句,考四级了么?多少分?
搞得周璟哭笑不得,只能不住点头。
《古族Ⅰ——现世》目录
古族 30 父亲的报告1 矮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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