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视迟钝
卜史资的邻居是阚布清和阚布远兄弟,也非常有趣。
阚布清是大哥,职业是医生,阚布远是小弟,算命为业。
两个人都是高度近视眼。因为他们的近视,肖思仁曾写诗说:“笑君双眼忒稀奇,子立身旁问是谁?日透窗棂拿弹子,月移花影拾柴枝;因看画壁磨伤鼻,为锁书箱夹着眉;更有一般堪笑处,吹灯烧破嘴唇皮。”十分形象逗笑。
一次,兄弟两同到朋友家做客,见主人家厅堂上悬一匾,大哥阚布清见而叹曰:“主人原来患病了,不然,何以取‘遗精室’也。”
小弟阚布远细看良久,才说:“错了,想是主人喜欢休‘道’,故取名‘道情堂’的。”
两人争辩不休,旁边一客人厌烦不已,就告诉他们匾上三字乃是“遗清堂”,两人才羞惭而息。
阚布远应邀到一主人家算命,不想出门远了迷路了。
见道旁石头上栖歇一乌鸦,以为是一个人,就再三向他问路。走得近了,乌鸦便飞了。
阚布远幸灾乐祸的自言自语说:“我问你,你不答应。你的帽子被风吹走了,我也不对你说。”
刚好一过路人看见,笑得打跌,为他指了方向。
阚布远算命后,主人留坐待茶,茶果吃完。
阚布远见茶杯内一鼻影,以为是橄榄,就用手捞摸不止。
摸了很久一无所获,不禁气极,便用手指撮起,尽力一咬,咬破手指出了血。阚布远仔细看了一阵说;“我以为是橄榄,原来却是一个红枣。”
近视眼对于算命这职业来说倒是恰到好处,然而对于做医生来说,就勉为其难了。
鸠柔和尚一次得病,黄典史把他留宿于书房中,并叫人去请阚布清。
阚布清出门后,见街头牛屎一大堆。以为路人遗下的盒子,随用双手去捧。见其烂湿,就叹息的说:“好个盒子,只可惜漆水未干。”
阚布清到黄典史家后。见其书房室内布置精雅,只以为是女子的闺房。
鸠柔和尚无力的睡在床上,阚布清坐在床前,隔帐把脉。
不一会,阚布清诊断说:“这病属月经不调,是胎前产后常见病,无关大事,药到保病除。”
鸠柔和尚一听,大笑着坐起,病都似乎好了一半。阚布清羞得无地自容。只有重新认真地‘望闻问切’。
一日,阚布清应一地主家的邀请,去医治地主老婆。看舌苔时,由于过于近视,误接一吻,以致被人家撵出门外。
阚布清被打出后,叹息说:“虽然是吃了些亏,却喜饱尝异味,也算是侥幸了。”
县衙还有一位衙役叫迟盾,本是屠夫的儿子。也经常闹笑话。
迟盾小时候就有些愚笨。一次屠夫杀了一头母猪来卖,便叮嘱迟盾道:“等会儿人家来买肉,你千万不要说这是母猪肉!”
顾客来了,儿子就说:“我们卖的不是母猪肉。”顾客听了疑心,就不买了,屠夫闻讯后着实痛斥了他一番。
一会,又来了一个顾客,看了看猪肉说:“皮这么厚,不是母猪肉吧?”
迟盾一听,对屠夫大叫:“怎样?难道又是我告诉他的?”
此后,屠夫卖肉再也不敢要他站在案板前了。而是打发他去贩香糕卖。
结果第二天就做不下去了。原来他沿街叫卖“香糕,香糕”,但声音又小又哑。
有人就问:“你叫卖的声音怎么这样小啊?”
迟盾说:‘我肚子饿呀。’
那人说:“既然肚子饿了,为什么不吃香糕啊?”
迟盾小声的回答:“那是馊的!”
结果,迟盾香糕也卖不成了,只好回家。
迟盾大了以后,有一次去喝喜酒,屠夫带他一同去赴宴,路上再三嘱咐:“他家娶亲是喜事,切不可说丧气话。”
迟盾不耐烦的说:“不劳您吩咐,我晓得的‘娶亲又不是办丧事’。”屠夫吓得马上叫他回去。
后来,大家都知道,迟盾的这张嘴巴着实很讨厌。
但他自己不觉得,一次,村里有人盖了一件新房,非常漂亮,迟盾听说后,也去凑热闹,结果他去的时候不凑巧,门关了。
他敲了一阵,没有人答应,他就骂道:“破牢门关这么紧,想必人死绝了。”
主人出来责怪他说:“我这房子花了千两银子,刚造好,你怎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迟盾说:“这房子要是卖,最多值五百两,你怎么要这么大的价钱、”
主人生气的说:“我又没有说卖,你怎么和我谈价钱?”
迟盾说:“我说卖还是好意,要是一把火烧了,连屁也不值。”因为这句话,被主人家揍了一顿。
有村里一家主人50得子,刚满月,亲戚朋友都来贺喜。
迟盾也想去看看。朋友劝他不去为好,迟盾说:“我与你一块去,中间一言不发总行吧?”朋友这才勉强答应同他一起去。
去后,迟盾果然老实了许多,从进门道喜到入席喝酒,一语未发,朋友很高兴。
临走时,迟盾对主人说:“今天我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我走后,你的孩子要是抽风死了,可与我毫无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