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课讨论了人到底是不是理性的问题。我们的回答是，人理性和不理性跟经济学没有关系，经济学关心的，不是人理性不理性的问题，而是要怎样才能存活下来的问题，在什么样的条件下，人比较容易存活，什么样的行为比较容易存活。这样经济学就找到了一个稳固的基础，它跟人具体是理性还是不理性的没有关系。这次课讨论人到底是自私的还是不自私的。

6.1人性自私推动社会进步

       Adam Smith说：“每个人，不需要自己关心社会福利，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推动社会福利。他只需要关心自己，追求他自己的福利就可以了。但是他在追求自己福利的过程中，会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让他的努力转变为对公共事业的推动。这只看不见的手，会让他的自私自利推动社会福利的改进。”(The Theory of Moral Sentiments, 1759)是Adam Smith整个理论框架的一个总和，一个总的体现，(Wealth of Nation，1776)是当中的一部分。

6.2人性自私，同时具有同情心和爱心

       Adam Smith首先说，人是自私的，那些完全不自私的人，连自己都不爱的人，自爆自弃的人，这种人在社会上是不受尊重的。

        但Adam Smith接着说，人不仅仅是自私的，他们同时也具有同情心，也就是有设身处地一种能力。他把认为的别人幸不幸福，当作自己幸不幸福的一部分：你幸福，我幸福；你痛苦，我也感到痛苦。这是一种天生的能力，这叫“同情心”，人人都有。但是每个人的同情心强弱不同。

6.3人的爱心有限，随着距离的拉远而下降

       我们假设伦敦有一位非常得体的绅士，这位绅士听说，远在东方的中国发生了一场地震，这场地震让中国人全死了。这个消息传到伦敦，传到了这位得体的绅士的耳朵里，这位得体的绅士会做什么？你猜他会做什么？

他会首先拿出地图来查一下，中国距伦敦有多远，先看看这场地震会不会波及到伦敦。一看，半个地球呢，很远，伦敦是安全的。

        然后他会做什么？他会哀悼一下死难的中国人，他会到微博上面发一个蜡烛，感叹一下人的脆弱，大自然的强大。

       然后他再干什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回到自己的生活，关心自己的生活起居饮食。这时候，如果他自己的手指头被刀割了一下，这件事情的重要性，那就远远比发生在中国的事情更重要了。

       你要注意，这是一个得体的英国绅士，他的爱心也就这么一点。这就是一个正常人的应该有的反应，也就这样了。

6.4仅靠爱心不够，陌生人互助需要市场协调

       我们终其一生，都很难赢得和维系几个人对我们的友情和爱情，但我们无时无刻需要成千上万人的帮助。我们看看自己吃的穿的住的，有多少人设计其中，有多少人在帮助我们，但他们都不爱我们，他们都不认识我们。这怎么办？这么大的一个空隙怎么填补？

       答案就是市场。市场是一个陌生人跟陌生人之间打交道的地方，是一个陌生人服务陌生人的地方。

6.5人际互动二分法：小圈子靠爱心，大圈子靠市场

        人是自私的，他有同情心，它能够爱，但是爱是非常有限的，随着人与人的距离的拉开，爱就会下降。我们不能靠爱，爱是不够的。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市场。市场是陌生人的打交道的地方。所以，亚当斯密有另外一句名言：

        我们每天之所以能够吃上晚饭，不是因为面包师，不是因为屠夫，不是因为酿酒商，他们爱我们，他们的慈善，而是因为他们要自私自利，他们要追求他们的利益。每当我们跟他们做生意的时候，我们不说我们自己需要什么，而是说他们需要什么。商业才是最大的慈善。

        我们不会把陌生人跟陌生人打交道的规则，用到我们的小圈子里去，不会把市场的规则用到家庭、朋友圈里去。同样，我们也不会用家庭里面的要求和标准，去要求社会上其他的陌生人。

课堂小结

       我们今天介绍的二分法非常重要。也正是因为Adam Smith看清了人性的这种两面性，也看清了我们对这种两面性的基本方法：在小圈子里，我们讲的是爱心；在大圈子里我们讲的是规则。也正是这样，他替市场经济找到了一个坚实的基础，正是这样，我们把亚当斯密看作是市场经济之父。

你认为，市场经济会不会让人情变得淡薄？

2017.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