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大山,也像细雨

        父亲的爱像厚重的大山,也像润物的细雨,有时候猛烈,有时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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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双职工家庭,小时候我觉得父亲是个可怕的人,我说话带脏字会被抽耳光,吃饭挑食会被筷子打手,还常用烧水壶或电饭锅的线抽我,有时候是皮带。可能是随了我父亲的倔脾气,我从没说过“下次不敢了”,那时候做梦都会梦到被父亲打。

        说来奇怪,四年级之后父亲再也没有打过我,他开始耐着性子跟我讲道理,当然有时候是说教,有好几次我被说哭了。

        我父亲也常教育我的堂兄堂妹们,他们也怕我父亲,我曾担心他们因此记恨我父亲。但,我父亲对他们也很好,很爱他们,以至于我一度以为我父亲不在意我。

      上大学,参加工作,我都很少和我父亲通电话,我知道我母亲会传达的。不怎么通电话是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有我生病或他生病时才会互相问候嘱咐,当然这也不代表我跟我父亲无法沟通,恰恰相反,我们常在饭桌上切磋思想,只是一起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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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有一天,父亲破天荒地给我发来一条微信,是一张樱桃树的照片。我家有一座山,早年种核桃砸了很多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了樱桃树的。在微信聊天界面里,父亲问我要不要樱桃,我怕麻烦说算了,父亲又问包好了给我寄什么快递,我怕浪费说那少寄点吧。我父亲常这样强行安排,曾经我很反感这种压倒式的爱,曾经。

      樱桃寄到的那天,我下班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小区门口抱着一整箱樱桃上了楼,不知道是上班太累还是箱子太重,我从没觉得三楼有那么高。打开箱子的时候,一整箱樱桃在微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透亮,感觉像一箱红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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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减少颠簸带来的损坏,父亲在箱底和周围铺了厚厚的叶子,但还是有一部分坏了。我蹲在地上把坏的樱桃一个一个捡出来,每捡一个,心里就越沉重一分,脑海中全是父亲给我夹菜、给我洗澡、带我去钓鱼的画面,耳朵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外面一定要吃好,多买几件衣服——这句话从我离家上高中起我父亲就常说。一瞬间,恍然大悟,原来父亲的爱一直都在,且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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