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寻常的早上,我坐在小凳子上,她背对窗户,刚洗了头发准备换衣服去上班。逆光的影像蒙了一层牛乳,线条虚化——湿的头发、洁白的皮肤、目光柔和。有什么在敲打我。怔住两秒钟,心中异样,无限怅惘,须臾间明白它的意味,赶忙回过脸,惊讶而警惕的收起这不详的瞬间。它的意味是:铭记以供日后。
我们有两辆山地车。在岛上的一个晚上,我们去夜骑。这一带的偏僻从不让人失望——大段的公路都没有路灯。
她拿着手电骑在前面,我在后面,四下黑暗,像独自骑在广袤的天地间、无边的宇宙和虚无里。只有车轮与地面的阻力、路边植物深黑和浅黑色的线条勾勒、营造出空间的真实感。“吱吱呀呀......”,我们不说话,只有车轮的转动。
我跟着前面那束手电光,宁静与兴奋交织。机动车逆向驶来,视觉猛然从苍茫的昏暗进入强劲的明亮。我们一下子到了舞台上,看不到台下没有一个观众,只是在这光里一前一后的骑着。灯光亮了,暗了;暗了,亮了....
我调整位置,确保前方她的身影刚好在光源的中间,散发光芒。她本不是光,我将她追随为光。她本不是光,所以她离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