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寻爱弟双娇探龙宫

            逛仙湖二妹会情侣

话说春草仙子急急忙忙到育仙洞中,含着眼泪向两位姐姐诉说爱弟失踪的经过,说到伤心处,不禁又抽泣起来。

大姐姐余红仙子仔细想了一想,便知事有蹊跷。她取出鲛绡帕,一面给西天女郎擦泪,一面安慰说:“春草妹妹,你且宽心。梅弟可能是跌落在仙湖里。凡跌落石门仙湖之人,都有水族仙子搭救的。石门仙湖的龙君向来乐善好施,他的手下也极善搭救落水人的,所以凡在仙湖落水之人,全都平安无事。何况梅弟是有福之人,既有金鳞软甲护身,又有五色宝珠助气,我想纵然真的跌落仙湖,也不要紧的。”余红仙子说罢,又给春草仙子轻轻擦去两腮的眼泪。

“这样吧!三妹你不会下水,就在洞里看家,我与二妹下湖探寻援救梅弟如何?”小嫦娥想了一想,马上就想出一个办法来。

“有劳二位姐姐鼎力相助!”春草仙子含泪说,“待救得梅弟回来,妹子再给两位姐姐叩头。”

“嗤!”小西子余帛笑将起来,“三妹妹不要着急!你的爱弟梅如若是跌落在石门仙湖里,包你平安无事。你准备叩头好了。”事情到火烧眉毛的地步,人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余帛仙子却仍然变着法儿逗乐。说完,便一手拎蝉翼裙,回头向春草仙子笑笑,和大姐双双出洞去了。

小丽丽急忙忙来到了水牢,便吩咐螺雯丫头在外面看着虾兵不让他们进来,自己则快步赶进水牢里。

小哪吒梅如偶见来了一位红鳞甲,红短裙,桃红粉脸,水灵灵的大眼晴,举止端庄的美丽仙女,连忙叮叮当当地拖着铁镣站了起来,深深施了一礼。他含着泪儿说:“神仙姐姐!小生这厢有礼了。”梅如自关进水牢后,一直等到现在才见到人。他心想,在山上受伤有姐姐相救;在湖里受难,也该有人相救的。待会只要有人进来,定要求他搭救自己,这时正好进来的是位女仙子,外表打扮跟自己姐姐差不多,所以他一见面就可怜兮兮地施礼相求。

小丽丽听“哪吒三太子”自称小生,不禁大吃一惊。她连忙跨前步,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为什么穿哪吒的衣服?”小丽丽问话极为干脆伶俐。

梅如聪颖过人,见神仙姐姐如此发问,知道事有蹊跷,便苦着脸答:“神仙姐姐听禀:小生系文川人氏,在冠豸仙山上的回音堂念书。因游仙山,失足受伤,被一位神仙姐姐所救,盟结姐弟。神仙姐姐非常爱我,把我打扮成如此模样,还叫我‘小哪吒’!小哪吒也就成了我的外号了。其实我只是个凡夫俗子,真真贻笑大方!今天不知为什么跌落湖里,又被关在这里,你看我铁镣在身,好不苦也!请神仙姐姐救我!”梅如说得非常可怜,谁听了都会起同情心。

小丽丽也不还礼,也不开口,一双大眼眨巴眨巴地看着恩人。她心里想:看此书生,文质彬彬的,外貌虽似哪吒,但内里没有仙风道骨,顶多只粘着一点仙气罢了!如果是哪吒,怎么他脚上无风火轮,臂间无乾坤圈,手中无火尖枪呢?兄长也太可笑,不问青红皂白,就开起庆功宴来。好在自己没去,不然,不但对不起恩人,让别人知道还要笑掉大牙哩!

“你还未告诉我名字哩!就叫人家救你?”小丽丽放下心来,心想只要给兄长说明误会,兄长一定会放人的。兄长最通情达理,从不冤枉人。

梅如连忙答:“我姓梅名如,字桂子,已虚度十五春了。”梅如顿了顿,问:“不知神仙姐姐芳名上姓,此系何方?”

“我名丽丽,人称我小丽丽,好像我一辈子不会长大似地。我已十四岁,姓敖。这里是石门湖的水晶宫,由我兄长小白龙掌管。我父母在东海,这里只我兄妹管辖。”小丽丽一口气说了两车话,“我小你一岁,就叫我小丽丽好了。我是你飞镖所救的红鲤鱼,我会让兄长放你的,请你放心好了。”小丽丽一面说,一面取出鲛绡帕给梅如拭去脸上的泥污。

“待会我叫螺雯送点心来你吃,我去叫我兄长来放你。”小丽丽说罢,高兴地走了。她高兴是有原因的。她想,既然已经证实了“小哪吒”是假的,便一切都好办了,若是真的倒是麻烦呢!要说服那么多人放他,是很难的。天幸他是假哪吒,搭救他既省唇舌,且这梅如表人才,与黑鳗相比,真是天地之差!他救我,我救他,难道彼此有缘份?想到这里,小丽丽脸一红,不敢想下去了。

小白龙虽然性急,但有时也心细如发。考虑再三之后,他决定叫蟹将军去水牢提“三太子”来审问。

“大胆小白龙,快快放出人来,万事皆休!若说半个不字,嘿嘿！”

小白龙一惊,急忙寻声看去,只见殿中站着一红一白两个美少年。

“弟弟!不可鲁莽!”穿红的美少年跨前一步,向小白龙作了揖,“小白龙殿下,小生这厢有礼了。”

小白龙见他温文尔雅,和气中略带娇媚,便点了一点头:“二位高姓?何事闯宫?”

小白龙话音未落,白衣少年咭咭一笑,出手一剑,向着小白龙点去。

小白龙一声“大胆”,剑随声到,“当”的一声,两把宝剑碰得火星四溅。

双方一触即撤,随撤随上,竟在正殿上厮杀起来。小白龙白盔白甲和白衣少年正好一对。你来我往,竟绞成一团白光,分不出你我来了。

那穿红的美少年,手按宝剑,作势待发,随时准备支援白衣少年。

银銮殿上,围满虾兵蟹将蚌蛤娇娥,大家都聚精会神地观看小白龙交战。看到好处,不时发出阵阵的喝彩声。

虾兵蟹将们虽然会神观战,但都手提兵器,作势待着,随时准备围上前去帮助自己的主人。

小白龙听到阵阵喝彩声,精神百倍,越斗越起劲,一招“游蛇归洞”向白衣少年下路刺去。

突听白衣美少年骂一声:“不要脸!”一闪身,忙忙还了一招“高祖屠龙”。

小白龙转身后退一步,反腕一招“剑点雪山”,向白衣美少年左胸刺去。

“无耻!”白衣美少年边嚷边将腰肢右摆,避了开去。

小白龙看白衣少年腰肢右摆的姿势很美,又一招“剑点雪山”,向白衣美少年右胸挑去。

白衣美少年又一声“无耻!”同时将腰肢左弯,回敬一招“风摆杨柳”,将无数朵剑花,向小白龙射去。

小白龙一仰身避开剑花,随即左一剑右一剑,不紧不慢地向白衣美少年刺去。他既不轻敌,也不发狠招,只是慢条斯理地应付着,心里想着今天的奇遇。小白龙殿下想着想着,一时好胜心起,暂停狠招,只发轻招应付。他自思自己身经百战，正道上、邪道上的敌人都曾会过，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生死拼杀关头,敌人会说“不要脸,无耻”的。你死我活的拼杀关头,还有什么要不要脸的?若用暗器偷袭,还可以说不要脸,看来有点蹊跷,今天之敌似乎有点异样。对了,有点女儿态！看白衣美少年剑法,娇巧轻灵,没有男子气质。看其身段、甚是婀娜;看其面目,姣好妩媚。那长长的睫毛下,一对盈盈的媚眼,水灵灵的。

看来还得试探试探!

小白龙想罢,又一招“游蛇归洞”向美少年下盘挑去。这一挑,又挑出了白衣美少年的一声“呸”。小白龙脸一红,心想这下试着了,白衣美少年无疑是一个女子。既然是女子,不妨先戏一戏再说！

小白龙心思一定,便左插花,右插花,不着边际地向白衣美少年袭去。那白衣美少年不但毫不紧张,反而面有喜色,一招一招很是开心地向小白龙还去。

大展袖,小扭腰,金莲步,飞长衫。白衣美少年的剑招步法,渐渐地演化成“霓裳羽衣剑舞”了。他舞得轻盈自如,舞得自在开心，时不时还发出咭咭笑声。小白龙听了,顿时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这俏脸也有点面善。

再说小丽丽知道兄长误捉了自己的恩人后,急忙飞步进入水晶宫。

“公主到!”螺雯儿一声娇喝。

围观的人墙马上松开了一道口,让公主与螺雯进去。

小丽丽一进大厅,便见兄长与一白衣美少年正在配对起舞,两团白光,交织轻舞在一起。那舞步翩翩婀娜,那舞姿弱柳扶风,那媚眼如盈盈秋水,那娇脸笑靥如春花,比那寻常的霓裳羽衣舞不知要好看几倍。喝彩声阵阵,欢呼声频频。殿边站着一个红衣美少年体态潇洒异常,一双乌黑的大眼晴水灵灵似会说话。他手握剑把似在作势待发,明亮的双眼不离兄长左右,又似警惕兄长。问小丫头才知道是与白衣美少年一起来的,可能是来救梅如的吧?若是来救梅如的,那就是自己恩人的朋友,自己理应向前招呼。

“贵客高姓?”小丽丽移步到红衣美少年身边,就迫不及待发出了询问。她见红衣美少年投来和善友好的眼光,忙又说:“我叫小丽丽,是小白龙的妹妹。贵客有何赐教,请见告!

红衣美少年见问,转眼一看,见是位雍容华贵的小姐,立时联想到刚才里头叫“公主到”,众人又忙让路的情景,便连忙含笑说:“小公主,小生这厢有礼了!”说罢,敛袖拎衣,差一点向人家福了福,好在拎裙时发现长衫不是裙子,没有福下去,便马上改成作揖。揖罢,又笑着说:“小生有个四弟梅如,冒犯龙威,被困在龙宫,特来赔礼道歉,请求殿下放我四弟,我们兄弟感恩不浅!”说罢,又作了揖。

小丽丽连忙还礼,含笑对红衣美少年说:“不必客气!全是误会,我叫兄长放人就是。”

红衣美少年见小丽丽礼貌客气,便含笑说:“请公主叫殿下停战罢!”

“他们对舞得好看极了,我刚来,就让我再看一会吧!”小丽丽到现在还认为他们是在跳霓裳羽衣舞哩!

这时小白龙使的完全是“游戏剑法”,白衣美少年在游戏剑下还招出剑也都露出轻盈的体态:他笑眼如醉,娇脸如痴,好像全然忘却刀光剑影险如丝。

小白龙越战越疑,手中的剑突然变得刚猛无比。他一运起“腾龙剑法”这一祖传的绝招,就把个白衣美少年杀得手忙脚乱,气喘吁吁。

小白龙见白衣美少年剑法渐乱,知道是时候了,便虚晃一招,让白衣美少年一剑刺来。白衣美少年果然上当,一招“剑刺昆仑”猛刺过来。当剑招使老,收剑不及之时,小白龙忽地伸出左手,摘下白衣美少年的头巾。顷刻之间,满头青丝像瀑布一样泻满了白衣美少年的双肩,满殿之人都惊呆了。

小白龙虽然早就估计到白衣美少年是个女子,但揭谜之后,却也呆愣了半晌。

“我不要,我不要!”只听白衣美少年娇声而叫,“你,你欺负人我不要,我不要!”白衣美少年叫罢,丢下宝剑,一头栽进小白龙宽大的怀抱里。

小白龙回过神来,也把游龙宝剑丢下,双手紧紧抱着美少年的腰肢。

那白衣美少年嘴里叫着:“你!你你!我恨死你了!”一双小玉手擂鼓似地擂着小白龙宽大的胸膛。

“妹妹!你这是为什么?”小白龙激动地说。

“救弟弟嘛!”被小白龙称作妹妹的白衣美少年,一双小玉手勾在小白龙脖子上,忘情地叫起来,“快还我弟弟来!快还我弟弟来！”

小白龙兴奋异常:“好妹妹,我放人,我放人就是!”小白龙忘情地把妹妹抱了起来,就地旋转着。

小丽丽见兄长抱着一个白衣美女旋转起来,便睁着一双惊奇的大眼问红衣美少年:“你的同伴为什么是个女的?我兄长怎么认识她?”

金红衣美少年眼看一场干戈化为玉帛,心里高兴极了听,小丽丽发问,便伸手拉小丽丽说:“那是我的妹妹,我的二妹妹!”

小丽丽慌忙缩回小玉手说:“尊重些!这里是水晶宫,不是荒山野岭!”

红衣美少年知道小丽丽误会了,便笑盈盈瞅着小丽丽,伸手向自己的头上一扯,扯去头上的逍遥巾……

小丽丽吃了一惊,随即一把抱起“红衣美少年”转了起来,嘴里叫:“哥哥!你还愣着什么,快请客人坐呀!”

小白龙回过神来,放下白衣女郎说:“快请坐!快请坐!”

白衣女郎挣脱小白龙的怀抱,一手拉着小白龙,一手指着“红衣美少年”说:“那是大姐姐,快叫大姐姐!小龙哥,快叫呀!”

“大姐姐!你请坐!”小白龙抽回双手,抱拳当胸作了一揖,“大姐姐驾到,小白龙有失远迎,请大姐姐恕罪!”

“小白龙殿下!唐突得很!二妹妹鲁莽,冒犯龙颜。做姐姐的这里赔礼了。”被称作“大姐姐”的红衣美少年说着轻轻推开小丽丽,向小白龙福了一福。

“不敢当!不敢当!大姐姐请坐下。”小白龙谦恭地说。

“放着凳子不坐,香茶不喝,礼呀礼的,我可腿酸了。”小丽丽过去拉着白衣女郎,“我们坐下罢!让他们失礼呀,唐突呀的站着说半天去。”小丽丽在兄长面前使惯小性儿,说话向来随便,听刚才白衣女郎叫兄长见姐姐的口气,觉得很合自己的脾气,因此靠了过去,拉她坐下交谈。

“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为什么与我兄长对舞?梅如是你什么人?”小丽丽说话总是像放鞭炮似地,一口气问了半车话,叫人插不上嘴。

“我叫余帛,外号小西子,前身是白金鱼。”小西子含笑说出自己的身份。

“我是红鲤鱼转化,咱们同族。”小丽丽抢着说。

“我家在冠豸仙山,灵芝峰下,金字泉里,育仙洞中。”余帛连忙接了上去。

“不远不远,我的小水晶宫离你不远,姐姐要常来玩啊!”小丽丽与小西子很投缘,相识才一会,就约下了。

“梅如是我的四弟,那可是我三妹妹的心肝肉儿。在仙湖失踪后,我知道落在这儿,所以找上门来讨。”小西子笑着说出原因。

“我没有弟弟,也没有姐妹,只有一个哥哥。没有你姐妹多,热闹幸福。”小丽丽的话中略带一丝伤感。

“那穿红的女郎,是我的大姐姐,外号小嫦娥,她是红金鱼的化身,与我同住一洞。”小西子说到大姐姐,感到非常骄傲。

“我的哥哥小白龙也很爱我,但总是不如你们有姐姐,知疼着热的。”小丽丽听小西子夸她的姐姐,自己也不甘落后,也夸起哥哥来,不过口气里,总带点遗憾。

“你哥哥我知道!”小西子咭咭娇笑着,“为人性急,心肠好,我与他已相识很久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哥哥,却鬼头鬼脑地装两个臭男人来胡弄人?不羞不羞!”小丽丽越说越投缘,和小西子开起玩笑来了。

小白龙见两人说得投机,低着头只顾招待大姐姐喝茶,耳朵则不漏一句地听着。

“你很爱我哥哥,给我做嫂嫂好吗?”小丽丽说话没遮拦,不管人家爱不爱听。她见余帛仙子与兄长对舞,与兄长拥抱,想来她与兄长关系不一般,脱口说出了。

“答应呀!余帛姐姐,好姐姐!憋着干吗?”小丽丽见小西子咬着手帕,含情脉脉,便笑着催逼一句。

“死妮子!”小西子捏了下小丽丽,“你催你哥哥快娶嫂嫂,自己就好去找郎君,是也不是?”小西子见小丽丽直爽娇憨,也来了逗劲。

“敢情是有了爱哥哥,拿来看呀!”小西子伸出双手,做着拿的势子,一双乌黑的大眼瞅着小丽丽。

余红大姐是从不打断别人说话的,自己只顾喝茶,时不时看看水晶宫的摆设,偷看一下小白龙的表情。

“我要有爱哥哥就好了,可惜没有,才常常受人欺负。”小丽丽说着说着,差点掉下泪来。

小白龙听了,知道妹妹说的是黑鳗欺负她,自己也觉赧颜。

“丽丽妹!不要伤心,自己找嘛!”小西子安慰着。

“你怎么认识我兄长的?我连一点影儿也不知道，好机密呀!”小丽丽听小西子安慰她,想想也是,因此烦恼一闪即过,面上又露出笑容。

“去年有一天,我们姐弟四人在录云洞取笑儿。我逗三妹妹,说妹妹有个爱弟,一天到晚弟弟长,弟弟短地不离口,叫得人肉麻。三妹妹被我逗得脸红耳赤,岂知大姐姐护着三妹,站在三妹一边取笑我:‘二妹妹,不要眼红啊!总有一天,你也会有爱哥哥,或爱弟弟的呀! ’我当时心想,什么时候,我也真的找个爱哥哥来,还要隐得密密的,到时候突然给她们看,吓她们一跳才好哩!”小西子春风满面,说到高兴处,渐渐地连底都抖出来了。

“你真鬼头呀!”小丽丽听得津津有味,挤眉弄眼地问:“以后呢?”

“不鬼头一点,她们就要时常拿我开心取笑了。我想石门仙湖好山好水,好风景,好地方,自然会有好人的。因此我躲开她们,自个儿溜来游玩。”小西子一副神秘之态,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准是一来玩,就看中我哥哥了。”小丽丽越听越高兴,竟不知不觉中挖了小西子一句。小西子也因高兴,没有理会。

“有一日,我来到仙湖,见仙湖山清水秀,我便自由自在地在水面各处游玩。正摇头摆尾游得高兴时,没提防一只千年绿嘴、蓝羽、红足的鱼鹰精突然向我袭来。我因毫无防备,一下就被它叨在半空中。当我急抽闪电剑扎它胸膛时,只听一声弓弦响,一支神箭射中了鱼鹰精翅膀。它在猛然间失去平衡,便一头栽到水里去了。我也随着掉在水中,把个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丈余高的水花。还未等水花落下,我一挥宝剑,便把鱼鹰精结果了。”

“杀得好！”

“我寻声看去,只见一个美俊后生,手握宝弓,站在水面。我想定是他发箭救我,灵机一动,索性一动不动地浮在水面装死。想不到他踩着水皮飞快地朝我走来,将我轻轻扶起问:‘小姐!你负伤了? ’

“我负伤了,你高兴?

“‘哪里,哪里!小姐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 ’

“我看他焦急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忍,于是说: ‘我没有受伤,是骗你的! ’

“他高兴地说:‘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那样高掉下来,没有受惊吧? ’

“‘没有! ’我深深福了一福,向他道谢。你哥哥非常谦逊,连称不敢,还邀我到水晶宫玩耍。”小西子由于兴奋,不知不觉一口气说了二车话。

“后来呢?后来就没有来了?”小丽丽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双好奇的大眼盯着小西子。

“后来我们就常常约定在湖心亭见面。双方都化装成凡人,杂在凡人当中,一呆就是半日。”

小白龙听了,红着脸,装作没听见,假意低头喝茶。

小嫦娥余红仙子到此时才恍然大悟,出发来石门湖寻找梅如时,二妹妹坚持着要化装成男子,原来是想借此试探情郎呀!难怪她敢在三妹面前夸海口,原来她与小白龙有这一层最亲密不过的关系!

“不要卖关子了!”小丽丽见她突然打住,“还有什么更好笑的姐姐快说。不!不!请嫂嫂快说!”小丽丽正听得入神,见小西子突然打住话头,很不是味儿,便连忙催说。

“小蹄子妹妹,你损人!”小西子笑着说:“我不说了。”

“好姐姐,是我错了。好姐姐求你了,快说罢!”小丽丽马上求饶。

“不说也罢,要说就叫你哥哥赶快将梅弟放出来。”小西子明白,就是再说半天,小丽丽也是听不够的。

“兄长!快放梅如哥哥!梅如哥哥太委屈了!”小丽丽经小西子提醒,马上一迭连声地对小白龙嚷了起来。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