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
70年代初,那时科技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家里的电器一般都是手电筒,村儿里也没有路灯,天一黑,基本路上就看不见什么了,不过那正是我们这群孩子最欢快的时候。那时不像现在,娱乐活动很少,晚上村儿里的孩子都是扎堆儿出去疯跑。
那晚,我想是改变我对真实世界看法的一晚。我们几个玩伴儿晚上相约出去玩,本来计划是去河边的,后来被家大人一顿臭骂,就只好在村子里瞎晃悠。走到村口时,住在村儿边上一户人家,我管叫三大爷(村里都是这么论的叫法),他们家乱吵吵的,有人大声的叫骂着。那时村儿里都是土院子,栅栏门,我们充满着好奇就进去看看。
只见院子里有好多人,村里嘛大家都认识,三大爷光个膀子站在院子里不停的叫骂着,我们什么都不懂,就呆呆的站边上看着,听见屋里的三大妈一样骂着,一直乱扔东西,我以为是家里打架,平常三大妈对我不错,经常给我吃的,我没多想就进去看了。屋里也有好多人,但都是在三大妈那屋门口,没人有进去的意思,出于好奇,我就挤进人堆儿,探出头来向屋里看去,这一看,眼前的一切让我毕生难忘。只见三大妈蜡黄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表情,嘴巴向前嘟着,一蹦一蹦的在屋子里乱跳,还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说话的语气、神态和以前完全不同,整体的感觉就不像是个人,但又活生生的在那。
这时村里的一个专门给人看宅子,算日子的老头来了,我应该管叫二哥,因为我辈分比较大嘛。只见屋子里的人给二哥闪开一条路,三大爷跟在边上说着些什么,感觉是求他帮忙之类的吧。二哥进屋之后,简单的跟三大妈交流了一下,也就是问问她想要点什么,干嘛来这家捣乱之类的。也奇怪,二哥来了之后,三大妈明显安静了许多,就说想喝点酒,吃点饭啥的,二哥让她稍等一下,说要去准备准备,就出屋了。
出来后,二哥把三大爷叫来,告诉他一般这种情况应该是什么东西上了身了,让他在屋子周围找找,有没有脚印儿什么可疑的东西,我们这帮孩子一听找东西,当然就自告奋勇了帮忙了,于是我们就围着房子外面转,还真别说,在后房山还真有一串小脚印儿,看不出是什么的,二哥让我们跟着脚印儿去找,他在屋子里稳住三大妈。三大爷就带着我们沿着脚印儿一直走,走着走着就走到河边一片坟地那,我们看着脚印儿走到一个坟窟窿处就没了,三大爷顺手摸进去,不一会儿就掏出一只大白兔子,通身的白毛儿,有一个孩子那么大,软塌塌的,就像没有骨头一样,三大爷提溜起来看了一下,就放回窟窿里,带着我们回去了。
回去跟二哥一说,二哥就笑了,说没事儿了,自己转身就进屋了。进到三大妈眼前坐下,三大妈还问,酒那?饭那?二哥笑了笑说,还要酒呢?你在不走信不信我把你真身儿给你烧了,你那真身儿不就在河边坟窟窿里呢嘛。三大妈当时就着急了,赶忙说,别呀,你别这样啊,我就是想喝点儿酒,没别的意思。二哥听完,眼睛一瞪,说你走不走?不走我现在就去烧了去。三大妈一听就服软了,说那我就走吧。说罢三大妈眼睛一翻就软下去了,大家伙儿赶紧进屋给三大妈搀起来,放到床上,给喝了点儿水,这才慢悠悠儿地醒过来。问她什么她也不知道,二哥说这就没事儿了,明天吃个鸡蛋补一补,休息休息应该就没事儿了。
大家又呆了一会儿,帮着收拾收拾屋子,就各自回家了,我也让出来找我的家长给叫了回去,我还觉得这次探险还不够过瘾。虽然家里没有再说我什么,但是河边是完全不让我去了,尤其是那片坟地,一直让我绕着走,三大妈也再没犯过同样的事情。
每当有人跟我说这世上没有鬼神之类的话,我都会想,那个晚上,应该如何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