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草

                                                   

  这是一种很古老很诗意的草。它从《诗经》中一直欢快地吟唱到今天。不过,在《诗经》中它的名字不叫车前草,是两个不容易认识的字:芣苡或苤苢,读音均为fú yǐ。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可译为:

        采呀采呀车前子,我们来采车前子。快些来采车前子,车前子呀快些采。采呀采呀车前子,我们来拣车前子。快些来采车前子,车前子呀捋下来。采呀采呀车前子,我们来装车前子。快些来采车前子,车前子呀兜起来。

        这是一首妇女劳动时唱的歌曲。这首诗描写的是采车前子时的场景,全诗欢快、流畅、简洁,充满了生活气息。

  

  平车前根茎短缩肥厚,密生须状根。叶全部根生,叶片平滑,广卵形,边缘波状,间有不明显钝齿,主脉五条,向叶背凸起,成肋状伸入叶柄,叶片常与叶柄等长。春夏秋株身中央抽生穗状花序,花小,花冠不显著。结椭圆形蒴果,顶端宿存花柱,熟时盖裂,撒出种子。

  平车前的种子可以入药,味甘,性寒。据《如意宝树》记载,平车前有清热利尿、清肝明目的功效,可用于治疗目赤肿痛、痰多咳嗽等疾病。平车前的嫩叶经过水煮和清水浸泡后也可食用。

  

  据记载,汉代名将马武带领的军队马匹得了尿血症,马匹吃了地上的一种草痊愈了,他们吃了也痊愈了。马武笑曰:“此天助我也,好个车前草。”车前草的名字就这样流传下来。

  

  平车前的适应性强,生长在山野、路旁、花圃、河边等地,可作绿化草坪观赏植物。

  

  在我家乡的土地上随处都可以见到车前草,家乡人把它叫车串串,宽大的叶片散开,中间立一穗状果柱,绿颗果粒排列其上,一捋一大把。采车前子只摘中间的果柱,拿回家晒干用木棍敲打,黑色的果粒脱落,又小又圆黑溜溜的小颗颗,油亮油亮的。

  小时候,我常随外婆去芦子沟采摘车前子,秋阳暖暖的,野菊花黄黄的,在沟渠草滩埂堎上,多的是车前子,一茎瘦瘦的果柱在秋风中摇曳,一如我瘦弱蹒跚的外婆。外婆一个秋季涉滩趴洼采摘车前子,打一小袋车前籽去卖,换些零钱给我买糖果吃。外婆与车前草打了辈子交道,去世后就长眠在长满车前草的坟地里。

  我母亲也爱采摘车前草、柴胡等中药材。我小时候常拔车前草喂猪。

  车前草是一种常见的普通的野草,随处生长,不惧践踏,生命顽韧,却安身利世,其卑微的生命里却有黄土地一样的济世情怀。这使我想到我的外婆和母亲,她们如车前草一样卑微的一生,我就泪湿双眼……

  

                                                                        2023年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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