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考试季：公务员招考，研究生招生考试，学业水平考试，艺术高考等考试都集中在12月份，老师们也是头疼，每个周末排的满满地，不能休息。硬着头皮在教室完成基本服务工作的同时无聊上仨小时。
教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像春蚕啃食桑叶般细碎。我坐在讲台旁，目光扫过一排排低垂的头颅，窗外的阳光在桌面上投下斜斜的光影，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这已是我今天的第三场监考，长达两小时的静默里，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在规则与共情的边界上反复踱步。
起初的半小时，我的注意力全在“规则”上。眼睛像扫描仪般在考场里逡巡，从左到右，从后往前，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动作。前排那个总爱咬笔杆的男生，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摩挲笔帽，我轻轻敲了敲讲台，他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慌乱，随即又埋下头去。这种时刻，我心里没有责备，只有一种“守护公平”的紧绷感——这方考场里的每一分成绩，都该是汗水浇灌的果实，容不得半点侥幸。
可当阳光渐渐爬上第三排的窗棂，思绪便开始悄悄溜号。看着考生紧锁的眉头，我忽然想起自己当年高考的样子。那时我也这样，遇到不会的题就盯着天花板发呆，把草稿纸折成小方块，仿佛那样就能理清混乱的思路。如今换了个身份，看着他们偶尔皱眉、偶尔叹气的模样，竟生出几分“过来人”的温柔。有个女生在做数学大题时，手指在草稿纸上反复演算，橡皮擦得边缘都起了毛，我看着她额角渗出的汗珠，竟忍不住想：要是当年也有人这样默默陪着我该多好。
莫名其妙思绪又转向了“责任之外”的牵挂。想到班上有个孩子上次月考后偷偷抹眼泪，说想考师范学校；想到另一个总爱问问题的男生，最近好像因为家里的事，上课时总有些走神。监考时看到他们的试卷，我会不自觉地留意他们的答题节奏，甚至在心里默默给他们加油——这种情绪，早已超出了“监考老师”的职责，更像是一种“师长”的牵挂。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15分钟，请注意掌握时间。”考场里的空气又变得紧张起来。有人开始快速翻阅试卷，笔尖的节奏越来越快；有人则盯着最后一题，眉头拧成了疙瘩。我看着他们，忽然想到：这些低头答题的身影，或许正在为某个遥远的梦想铺路。他们笔下的每一个字、每一道公式，都是通向未来的砖瓦。而我此刻的坚守，不只是在维护考场的秩序，更是在守护无数个正在发芽的期待。
铃声响起时，看着学生们收笔、整理试卷，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神情，我的心里竟有些不舍。两小时的监考，看似漫长，却在思绪的流转中悄然流逝。那些关于规则的坚守、关于共情的柔软、关于牵挂的惦念，像细碎的星光，拼凑成了监考时光里最真实的模样。
走出考场时，阳光正好。我忽然明白，监考老师的心里，装着的不只是考场的纪律，更有对每一个奋斗者的尊重与祝福。这或许就是监考的意义——在静默的时光里，用陪伴为青春护航，用坚守为梦想守望。
回望那间安静的教室，我知道，那些笔尖下的沙沙声，终将化作照亮未来的光。而我，不过是这追光路上，一个默默守望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