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度假酒店大堂展示的巨齿鲨牙齿标本隐藏着远古线虫，这种被程晋父亲从深海带回的寄生生物正在悄然复苏，寻找新的宿主…

飞机降落在南岛机场时，俞菲的手机震动起来。母亲发来的消息堆满了屏幕：「到了吗？」「程阿姨他们已经在等了」「这次别再挑三拣四」。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塞回包里。三十岁的单身女性，在母亲眼里仿佛患了某种不治之症，而相亲就是唯一的解药。

"俞菲！这边！"

出口处，母亲穿着那件她最贵的香槟色连衣裙，旁边站着一位妆容精致的中年妇女——想必就是程阿姨。而在她们身后，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正低头玩手机，白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肘部，露出价格不菲的腕表。

"这是我女儿俞菲，在跨国公司做市场总监。"母亲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骄傲，"这是程阿姨和她儿子程晋，程晋是海洋生物研究所的副研究员。"

程晋抬起头，俞菲注意到他的眼睛异常明亮，近乎狂热地盯着她看了一秒，然后迅速恢复成礼貌的微笑。那种眼神让她想起公司楼下宠物店里关在笼子里的蜥蜴。

"久仰。"程晋伸出手，"我读过你在《商业周刊》上的专栏，关于女性职场困境的分析很独到。"

俞菲有些意外地和他握了握手。他的手心冰凉，触感让她联想到某种海洋生物的表皮。

去酒店的路上，程晋坐在副驾驶，不断通过后视镜观察俞菲。他的母亲则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儿子的成就："我们程晋从小就特别聪明，十六岁就保送大学，现在在研究一种深海寄生虫，据说有重大医学价值..."

"妈，"程晋打断她，"那些太专业了，俞小姐不会感兴趣的。"

俞菲从车窗望出去，海岸线渐渐显现。这片新开发的度假区被称为"金色天堂"，沙滩在阳光下确实闪烁着不自然的金色光芒。而他们即将入住的"海渊酒店"就矗立在海湾最显眼的位置，整体造型像一艘巨大的游轮，外墙覆盖着反光金属板，刺得人眼睛发痛。

"听说这家酒店建在一块特殊海域上，"程晋突然说，"这里的海水含有稀有矿物质，对皮肤特别好。我父亲当年就是在这片海域发现了那种特殊寄生虫。"

俞菲皱了皱眉。她预订这家酒店是因为它新开业且评价不错，没人提到什么"特殊海域"。

酒店大堂中央，一个巨大的水族箱吸引着所有游客的目光。水族箱里没有活鱼，只有一颗足有成年人小臂长的三角形牙齿，被聚光灯照得发亮。

"巨齿鲨的牙齿，"程晋不知何时站到了俞菲身后，呼吸喷在她耳畔，"距今约两百万年。有趣的是，我们在它的牙髓腔里发现了仍然存活的线虫卵。"

俞菲向旁边挪了一步："存活两百万年？"

"生命总能找到出路。"程晋的眼睛闪烁着那种狂热的光芒，"这种线虫有惊人的再生能力，单个个体可以无限分裂。我父亲认为它可能成为人类长生不老的关键。"

俞菲感到一阵不适。她借口要整理行李匆匆离开，没看到程晋盯着她背影时露出的诡异微笑。

第二章

晚餐安排在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落地窗外，夕阳将整片海域染成血红色。俞菲的闺蜜林柚也赶来了——这是她坚持的条件，绝不在没有朋友在场的情况下与相亲对象单独相处。

"所以，程先生研究的是海洋寄生虫？"林柚切着盘中的三文鱼，"听起来很...特别。"

程晋的母亲立刻接话："非常有前途的领域！程晋的父亲是这方面的权威，可惜去年过世了。"她压低声音，"其实这次旅行也是他父亲的遗愿，希望程晋能在这片特殊海域继续研究。"

俞菲注意到程晋的餐盘里全是各种生海鲜，他正用手术刀般精确的动作解剖一只牡蛎。刀尖挑出一条几乎透明的细线时，他的瞳孔明显放大了。

"你们年轻人应该多交流，"俞菲母亲笑着说，"程晋条件这么好，追他的女孩可多了，但他一直专心事业..."

"妈，"俞菲放下刀叉，"我去下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里，俞菲看到自己脸色发青。这次相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令她不适。不是程晋不够优秀——恰恰相反，他太"完美"了，像一件精心设计的展品。而他对那些寄生虫的痴迷更让她毛骨悚然。

回到座位时，两位母亲"恰好"要去参观酒店SPA，林柚也被一通工作电话叫走。俞菲知道这是刻意安排的独处，但她已经决定摊牌。

"俞小姐似乎对我不太感兴趣。"程晋突然开口，声音出奇地柔和。

俞菲直视他的眼睛："程先生，我们都是成年人，不妨直说。我不认为我们合适。"

"因为我对寄生虫的研究吓到你了？"程晋微笑，"还是因为我有明确的家庭观念？"

"什么意思？"

程晋啜了一口红酒："我父亲认为，女性最伟大的成就是经营好一个家庭。科技再发达，也改变不了男女天生的分工。"

俞菲的手指紧紧攥住餐巾："所以你认为女性应该放弃事业？"

"不是放弃，是回归本质。"程晋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比如你，俞小姐。三十岁还在职场上拼命，不觉得违背自然规律吗？如果结婚，我希望妻子能全身心投入家庭。"

俞菲气得发抖："真是令人作呕的观点。难怪你只能和寄生虫打交道，正常女性谁会接受这种思想？"

"你会改变的，"程晋轻声说，"当你知道生命的真谛后。我父亲的研究即将取得突破，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明白——服从自然规律才是进化方向。"

俞菲站起身："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明天我会提前离开。"

程晋没有挽留，只是意味深长地说："夜晚的海滩很美，你应该去看看。毕竟...来都来了。"

第三章

"那家伙绝对有问题！"林柚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看你的眼神就像...就像在看实验标本！"

俞菲正在收拾行李："明天一早我们就走。我妈那边我会解释。"

"你注意到酒店里那些员工了吗？"林柚压低声音，"他们全都面无表情，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而且我问了三个服务员关于那个鲨鱼牙齿的事，他们全都一字不差地回答'这是本酒店的镇店之宝'。"

俞菲的手机响起，是母亲发来的消息：「你和程晋谈得怎么样？他妈妈说他很喜欢你。」她烦躁地关上手机："我们去海边走走吧，我需要冷静一下。"

夜晚的海滩空无一人，月光照在沙滩上，那些金色颗粒反射出诡异的光芒。俞菲赤脚踩上去，发现沙子异常冰凉，而且...有弹性，像是踩在某种生物的表皮上。

"你感觉到了吗？"林柚皱眉，"这沙子...好像在动？"

俞菲低头仔细观察，发现沙粒间有无数几乎透明的细丝在蠕动。她猛地后退一步："我们回去吧。"

就在这时，海水突然剧烈翻腾起来。原本平静的海面像被煮沸一般，大量泡沫涌上沙滩。俞菲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像是腐烂多年的海产品。

"那是什么？"林柚指向海面。

一个黑影正迅速向岸边移动。不是鱼，也不是海洋垃圾，而是一团模糊的、不断变换形状的物质。它冲上沙滩，在月光下舒展开来——那是成千上万条半透明的线状生物，每一条都有头发丝粗细，正以惊人的速度增殖、缠绕、组合成更大的个体。

"快跑！"俞菲拽着林柚往回跑，但为时已晚。

那团生物已经分散成无数细线，顺着沙滩蔓延开来。一条线虫碰到了林柚的脚踝，立刻像针一样刺入皮肤。林柚尖叫一声，跪倒在地。

"它钻进去了！"她疯狂地抓挠脚踝，皮肤下明显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向小腿方向移动。

俞菲抓起一把沙子想帮朋友擦拭，却发现手中的沙粒全是微小的虫卵。她惊恐地甩掉沙子，拖起林柚向酒店跑去。

身后，整个海滩都开始"蠕动"。金色沙粒纷纷裂开，释放出更多线虫。海水变成了浑浊的棕红色，不断有新的线虫群被冲上岸。

酒店近在咫尺，但门口的保安一动不动地站着，对海滩上的异状视若无睹。俞菲拖着林柚冲进大堂，惊恐地发现那颗巨齿鲨的牙齿正在剧烈震动，牙根处渗出粘稠的黄色液体。

"救救我！"林柚的整条腿现在都布满了凸起的纹路，像是无数虫子在皮下爬行。她的眼球开始出现血丝，不，那不是血丝——是细小的线虫在眼白里游动。

程晋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告诉过你夜晚的海滩很美。"

俞菲转身，看到程晋站在电梯口，手里拿着一个装有黄色液体的试管。他的白衬衫上沾满了同样的液体，嘴角挂着疯狂的微笑。

"这是什么？你做了什么？"俞菲颤抖着问。

"生命的奇迹，"程晋举起试管，"我父亲从那条鲨鱼牙齿里提取的线虫母体。它们能在宿主体内无限增殖，重塑组织结构...很快，所有人都会成为更'完美'的生命形式。"

林柚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她的皮肤下像有无数小蛇在游走。俞菲想抱住她，却惊恐地看到一条线虫从林柚的眼角钻出，向她脸上弹射而来——

第四章

俞菲猛地偏头，线虫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她抓起大堂的花瓶砸向程晋，试管应声而碎，黄色液体溅在他脸上。

程晋发出非人的尖叫，液体接触到的皮肤立刻鼓起水泡，无数线虫从水泡中涌出。他疯狂抓挠自己的脸，却只是让情况更糟——线虫顺着他的手指蔓延，迅速覆盖了整个手臂。

"不...不该这样..."程晋的声音变得扭曲，"它们应该...服从..."

他的眼球突然爆裂，两股线虫喷射而出。俞菲拖着林柚退到墙角，眼睁睁看着程晋的身体像融化的蜡像一样坍塌，取而代之的是一团不断膨胀的线虫集合体。

酒店警报终于响起，但为时已晚。俞菲看到电梯门打开，更多被感染的"人"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他们还能保持人形，但皮肤下全是蠕动的线虫，眼睛里闪烁着和程晋同样的狂热光芒。

"加...入...我们..."一个曾经是前台接待员的生物发出气泡般的声音，"进化...完美..."

林柚突然挣脱俞菲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她的瞳孔已经消失，眼白完全被线虫占据。"好...美..."她喃喃自语，向那群被感染者走去。

俞菲绝望地环顾四周，发现鲨鱼牙齿的展示柜正在开裂。牙根处涌出的黄色液体形成一条细流，指向酒店后方。某种直觉驱使她顺着液体流动的方向跑去。

穿过员工通道，她来到一个标着"研究重地 闲人免进"的金属门前。门虚掩着，里面传出液体沸腾的声音。俞菲推开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一个设备齐全的实验室，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透明培养槽，里面漂浮着一个人形轮廓。培养槽旁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不断跳动的数据："宿主适应性97%...神经连接完成...增殖速率达标..."

培养槽突然裂开，黄色液体倾泻而出。那个人形轮廓站了起来——是程晋的父亲，或者说，曾经是他。现在他的身体由数亿条线虫组成，勉强维持着人类外形。

"俞...菲..."它发出潮湿的声音，"完美的...宿主...年轻...健康...聪明的...女性..."

俞菲后退着，撞上了另一个培养槽。里面漂浮着一个女性轮廓，腹部微微隆起。标签上写着："繁殖体原型01—基于最佳基因组合"。

她终于明白了程晋家族的真正研究——不是利用线虫延长寿命，而是用这种远古寄生虫创造新的"完美"生命形式，而女性只是繁殖容器。

"加入...我们..."程父向她伸出由线虫组成的手，"成为...新世界的...夏娃..."

俞菲抓起实验台上的酒精灯扔向培养槽。火焰遇到黄色液体瞬间爆燃，程父发出高频尖叫，线虫组成的身体在火中扭曲分解。她趁机冲出实验室，身后传来液体沸腾和东西坍塌的声音。

酒店已经陷入混乱。被感染的"人"四处游荡，未被感染的游客尖叫逃窜。俞菲看到自己的母亲和程阿姨被堵在餐厅角落，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周围是逐渐逼近的感染者。

她必须想办法救他们，但出路在哪里？海滩被线虫覆盖，酒店被感染者占领...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大堂鲨鱼牙齿的展示柜完全碎裂了，牙齿本身正在融化，露出内部一个发光的核心。

那是线虫的母体，程晋提到过的"无限分裂"之源。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俞菲脑中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