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广播响起了莫文蔚的哪首《如果没有你》,当旋律倾泻而出时,我也会想,如果当时没有遇见你,现在的我又会在哪里?听到这首歌我又会有什么可惜。但又如她唱的那样,但是有如果,我还是会想你。
<一>
我是作为一个留级生到208班去的。
那时候开学第一天老师都会调整座位,班上实行的是男女同桌,据说是为了相互制约,便于管理。
当我前面的男生和你前面的女生都走完后,我们就这样成了同桌,直到现在的我都不敢相信,因为之后的我无论如何,无论是把位置往前移,还是向后退,无论我多么用心的使我向你看齐,都无法再和你成为同桌。
“你好,我叫林芷琪”这是我搬到你旁边后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而我没有回话。
当时的我就像一头麋鹿,怀着对未知的不安与猜测,以小心翼翼的姿态审视着除自身以为一切陌生的环境。笨拙。木讷。
“欢迎你来到这个班”,你似乎并没有介意我的沉默,依旧朝我笑了笑。
后来的我一直都记得当时你的马尾,和你的笑容,如同面朝阳光的向日葵,温暖,明亮。
我还是没有说话。把头往靠窗的位置努了努。因为当时的阳光很好,可以听见蝉鸣从操场的老杉树上清晰的传来。
后来的我总是会想,如果当时的我告诉你我的名字,故事的剧情会不会是另一番结局。
我想,应该不会。
你好,我叫唐宇辰。
<二>
和你再次说话是因为那次考试过后。
那次考试,一直不声不响的我考了96分,全班第二,而你是全班第一。
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个成绩,但全班的同学和老师都没有怀疑我,我几乎是低着头从老师的手里接过的那份试卷。
接过试卷后的我害怕面对你的目光,我怕其中除了审视,还有鄙夷。
但你没有,你对低着头的我说,唐宇辰,你可要努力了哦!
他们不知道,但我自己却知道,其实我的成绩很烂,烂到了要留级的程度。
这份试卷是我抄你的,这你其实是知道的。
但你并没有开口戳破一个少年易碎的自尊。
谢谢,谢谢你用包容维护了一个少年的谎言。
后来的我真的用心了很多,不用靠偷看你的答案也可以考得很好了。
我相信,这些你都是有发觉的。只是你并没有再说什么。
自那场考试以后我又依旧沉默,而后再调整座位也不再与你同桌。按理说,时光兜兜转转,我和你应该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吧?但生活本就是最伟大的魔术师,有些事情总会让你措手不及。
<三>
临近毕业了,大家都在努力的准备升学考试,我们在这个班里愈发的形同陌路起来。
只是有一天你跑过来,告诉我,你要给我写同学录。
你在我惊讶的目光里告诉我,你给每个人都写过了,只差我了。可我当时为什么分明捕捉到了你眼里的狡黠。
惊讶过后,我告诉你,我没有准备同学录。
你神情里闪过一丝分明的失落,你微笑的告诉我,如果买了之后一定要告诉你,还要给你第一个写。你要给我写满一页祝福,还要给我签上你刚练好的签名。
我答应你了。
后来的我真的买了一本很精致的同学录,封面是和你微笑一样的颜色,亮黄色。
只是里面没收录一句祝福,因为这本同学录是为你准备的,你告诉我,你要写第一页。
等我终于准备交给你时,时光却让我们已各安天涯。
成绩出来后,我成功的考上了本地重点中学,之后怀着期盼的心情,希望得到你的信息。
那时候一直以为,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永远只隔着下课放学,和我与你之间隔着的那些座位。却永远都没明白,时光如同漂白剂,漂洗了我们之间的全部痕迹,最后让你我之间忘了相遇。
之后得到你的消息,是从另一个同学口中得知的。她说你没考好,所以去了另一所中学。
期盼了两个月的愿望,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破灭了。
心里又搁下了许久的失落,因为这些是你并没有告诉过我的。
<四>
升学后的我开始为各科课程忙碌起来,整日脑海里除了紧迫,还有这些那些无关紧要的情绪,我想你肯定也一样,或许你早就遗忘了那个沉默的我。
但我没有。
现在的我已经开朗多了,我会在这些新交的同学中偶尔提起你,却常常因此会引得他们笑我好久。
有一天一个同学告诉我,说要到了你的QQ,这是离开后第一次听到关于你的消息。
当时的我都没去想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但还好他们并没有骗我。
你肯定不知道的,这是分开两年之后的事了。
我小心翼翼的加了你,然后等待通过验证。很庆幸,你还记得我,却并没有考虑我是如何加的你,或许你以为是找老同学要的吧。但那本同学录一直到现在都还崭新的躺在我书桌的抽屉里。
我会等你上线后像一个老朋友主动的找话题和你寒暄。我也会偷偷的逛你的空间。却不留言。
我发现好多男生在你的空间里留言,他们不似我这般沉默,他们都会用最炙热的方式来表达爱慕与喜欢。
你还是那么出众。
有时你也会告诉我,你已经谈了多少个男朋友了。你对我说,他们都好虚伪,你说唐宇辰,我们就这样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我说,好。
原来我还是那么不懂表达。
<五>
终究有时光,惊动了往事,惊起了回忆,此后久久不能平息。
青春里的每一次风吹草动,都会引发一场兵荒马乱。
这是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我一直想,或许我爱的不是你,而是那段时光,那份青涩,那份关于爱全部的猜测与臆想。再或许,在那个年纪我所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会被我冠之以爱,只是你恰好路过了那段时光,此后变成了我一个人的念念不忘。
教室的风扇到了夏天就呼啦啦的转,窗外的树叶到了秋天就变成坠落的黄,我在这个季节怀念那个季节的你,你在那个季节里没有发觉。
我希望最终会有一个人,路过你的清晨,路过你的清晨,路过你的早安午安,路过你的人生跌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