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沐小英
最近常常梦到和古虹一起走过的那条旧街道。
在A市繁华的地区最隐蔽的小巷，那里面有买油条的摊位，还有补鞋的工匠。跟这个城市格格不入，出了这条小巷，外面便是车水马龙的另一个世界。
左拐直走，右拐上天桥，再走些路就是汽车站。每到月未，放月假小乔都会跟古虹一起坐汽车回家乡小镇。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太近。
那年她们两个初中毕业，进了同一所职高。来自五湖四海的友人都聚集在了导游一班。她跟古虹也是如此。
车窗外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开的正好。小乔和古虹坐在起，每人一个耳机，听的是周杰伦的《哪里都是你》。
汽车开到离终点站三分之二的距离，古虹下了车。小乔打开车窗，跟她挥手，古虹的背景是一大片黄绿，她穿黑白的条纹衣服，紧身牛仔裤衬托她的脚又长又直。
印象里的古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恰缝那天是星期五，学生放假车上挤的一窝蜂。小乔暗幸自己占到了座位，这时又上来了一位老奶奶。天地良心，车上没一个让座的。
于是我戴着耳机，阖上眼。假装自己睡着了，路上有些摇摇晃晃，她的脑袋也随着车子的颠簸左右摇摆。
最终落到了旁边男生的肩膀上。小乔能够感觉得到他轻轻用手把她的脑袋挪开，动作很轻。她感觉旁边的男生起身离开了座位，隐隐约约听见他说：“老奶奶，您坐吧。”小乔眯着眼睛看见那个男生的模样，个子很高，面容干净，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校服上面写着：A市第一中学。
小乔嘴角上扬笑了，好像得知了他的学校名字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到了目的地的车站，她等他走在前面，她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夕阳西下，路边有野狗的叫声彼此起伏。小乔最害怕狗这种生物了，一个踉跄就扑到了他的身上。他转过身来，一脸迷茫的看着小乔，小乔厚脸皮的伸出右手，跟他搭话：“你好，认识一下吧。”男生搞不清楚状态，他这是被搭讪了吗？
还没有等男生回过神来，小乔强制性的把手机塞到他的手里，要他把电话号码留给她。
男生当然是拒绝的。“我不怎么用手机的，不好意思。”他说的都是实话，在学习氛围那么浓的情况下，还想忙里偷闲玩手机，简直是触犯天规。
不过小乔仍然不死心，噼里啪啦问了一大堆：“那你的QQ号呢？微信号呢？家住在哪？有时间找你去玩啊……”男生汗颜，差点就怕眼前这个奇怪的女生要问他们家的银行卡秘密了。
最终他还是把QQ号给了她，她高兴的直转圈圈。在男生没走远几步，小乔又追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忘记问你叫什么名字了，我得打备注啊。”男生被她弄得有点哭笑不得，夺过她的手机，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完事后，小乔看见他打的备注名：洛珈南。
洛珈南，洛珈南，洛珈南。
她轻轻念着他的名字，心想，总有一天你是我的。
七天月假放完后，小乔在家整理行李。换洗的床单，衣物，还有一本《麦田里的守望者》。
她上车前跟古虹打了声招呼，让她在街边等着，上同一辆车。车子呼啸而过，风把车窗吹得作响。她远远看见提着蓝色行李箱的古虹，向她招手。
等古虹上车落坐后，小乔刚想张口跟古虹说关于洛珈南的事情，就被古虹哭的通红的眼睛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路上，她趴在小乔的肩膀上，没有心情说一句话。
小乔也默契的没有问她怎么了，但对于古虹的所有她早己知根知底。
到了A市，她们拼了一辆的士车。学校比较偏远，这一路算是辛苦，身心疲惫。
的士司机没话找话的聊天，起初小乔还回答他几个问题，后来也懒得搭理，车内陷入沉默。本来就阴沉沉的天空突然开始落起了小雨，很是给心情应景。
付完的士费，她们并不急于进校门。虽然是职校，可管的很严。只有双休日可以出来玩，其次就是月假。
她们在学校周围晃荡，脚下溅起的泥泞斑斑点点印在后裤脚上。冷风吹的人心里很舒服，手里的煎饼也被吹凉了。吃进胃里，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冰冷冷的。
小乔突然就想到跟她了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洛珈南。她想，他在干嘛呢?应该在温习功课吧，A市第一中学是所有家长都希望自己孩子考进去的学校，可想而知，洛珈南的成绩一定是尖子生。
刮起了猛烈的大风，树叶哗啦哗啦的作响。小乔咬完最后一口煎饼，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
她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她要去A市第一中学找洛珈南。看天色己晚，现在去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等到双休日。
她还没来得及跟古虹说洛珈南的事情，就听见古虹跟她说：“小乔，我可能要退学了。”小乔当时正在食堂吃面条，长长的面条忘记了咬断，古虹不敢去看小乔的眼睛。
最后古虹的爸妈过来帮她整理行李，小乔哭的泣不成声。因为家里经济原因，古虹上次放月假回去，家里人一致商量，决定退学。家里还有一个弟弟要养活，再给古虹生活费已经承担不起这么多的费用了。
站在校门口目送古虹离去。小乔强忍着泪水偷偷的溜回了寝室。她拿出手机让古虹到家后给她报个平安。之后，打开又退出好几个软件，最终停留在QQ上。她看见洛珈南的头像亮着，连忙点开对话框。噼里啪啦一顿乱摁，停顿几秒，又一个一个字的把它删掉。
最后只发了一句：你在干嘛？
星期一给洛珈南发的信息，他星期五下午六点多才回复：不好意思，那个时候在上课，现在放假了才有空看手机。
紧接着又回了一条消息：我刚才吃完饭，准备出去陪妈妈散会步。
唔，看来他双休日已经回家了。要去学校看他这件事就暂时被搁到了一旁。
后来好像只要遇到一丁点不开心的事情就会想到要找洛珈南倾诉。慢慢的，她们聊天记录都页数都数不过来了，也对彼此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放月假准备回家的小乔收到了来自洛珈南的QQ消息：今天一起回去吗？
小乔看到这条消息，心活泼的蹦蹦跳。确认了三次，终于相信了这是真的。
等小乔一个人赶到汽车站的时候，洛珈南已经站在车边等她了。他穿着校服，还是那么清秀好看。
她们相视而笑，小乔也因为洛珈南陪她一起坐汽车回家而冲淡了古虹不能跟她结伴而行的悲伤。
车上的旅途第一次不是无趣的，不是像往常一样戴耳机默默的听音乐了。她们的话题滔滔不绝，好像一次性就可以弥补对方过往十六年的生活。
等下车的时候，他们依依不舍的告别。约好了下一次月假也要一起回家，洛珈南点头微笑，说：“好的。”
自然而然的他们熟娴起来，慢慢走进对方的生活。双休日有时候洛珈南不回家，她就会坐18路公交去找他。
他们学校管的很严，不让外人进。小乔就冒充洛珈南的妹妹进去看他。次数多了，洛珈南所在的班级就都知道小乔“妹妹”这一号人物。有时候朋友去KTV唱歌都会跟洛珈南打趣道：“你的小乔妹妹呢？她怎么没来?”洛珈南便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讪讪的说：“她也很忙。”
然后拿起台几上的啤酒，咕噜咕噜灌下肚。
小乔也不知道现在跟洛珈南这样算什么，她不是没有想过把他介绍给古虹认识。只是一直没有这个时间，古虹辍学后，去了广东。平常除了大过节能够匆匆见上一面，其余时间都碰不着面。
在正式确定他们是情侣关系的那天，小乔约他出来看了一场电影。看的是《左耳》，那个陪伴了她整个青春期的饶坏坏写的小说，终于在青春快要结束的尾巴上上映了电影。她带着洛珈南去电影院，而洛珈南带着爆米花和可乐。
她们落坐在倒数第五排挨着一起的座位。
马思纯演的吧啦让人痛彻心扉，在吧啦站在校门口举着牌子大写加粗的写：“许戈，我爱你”这一情节的时候。洛珈南用小乔刚好听得见的声音唤她的名字，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看，打发式的应了他一声。
“我爱你”洛珈南的声音很笃定，电影屏幕泛着淡淡的光，周围很黑，洛珈南侧过身来亲吻了小乔的额头。
那一刻，世界天昏地暗，她像掉进了一个漩涡，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后来，她经常陪他出入与好友一起组织游戏和活动。渐渐的，被众人调戏的“妹妹”终于名副其实的成了洛珈南的女朋友。
跟露露认识是在洛珈南高一结束完，他们组织的饭桌上。虽然小乔经常跟洛珈南一起去玩，班里的一大半人都认识了，这个露露却从未露过面。
来自女人的直觉，这个人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露露让服务员上来几瓶啤酒，餐桌上的气氛也有点不对劲，虽然大家都在极力遮掩什么，可仍像有一个不定时炸弹，这里随时会爆炸。
那个叫露露的女生一直微笑看着小乔，小乔第一次被一个人这样看着，难免有些毛骨悚然。
最后，小乔是被洛珈南拉起出餐馆的。那个叫露露的女孩一直喝酒，什么话都没说。
街灯下的行人很少，小乔跟洛珈南并肩走着。
相默无言。
打破这份沉默的是洛珈南，他突然停下脚步，小乔也跟着停下脚步。
晚风吹得人背脊有些冷，洛珈南打开大衣，把小乔拥入怀中。小乔靠着洛珈南的胸，脸红的发烫。
洛珈南低下头，凑到小乔的耳边，轻声低喃：“小乔。”沉默良久，他说：“露露是我前女友。”
小乔靠在他怀里，静静的等待他说下文。
“我跟她已经没可能了，之前参加活动我带着你也是尽量避着她，这次我也没想到她会来，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洛珈南不紧不慢的说着，小乔却在心里面想：我又不是你们班的其中一员，我才是那个最没有资格来的人吧。
但为了让洛珈南放心她没有胡思乱想，她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洛珈南胡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踩着彼此的影子往前走去。
虽然洛珈南提前给小乔打了预防针，但露露还是亲自找上门了。无事不登三宝殿，露露开门见山的说：“我还喜欢洛珈南。”小乔听了，仍旧不紧不慢的喝着奶茶。慢悠悠的回答：“哦。”露露冷笑一声，扔下一向：“我会把他抢回来的，我们爱了两年，整整两年！”就拎起包走出了奶茶店。
后来小乔从洛珈南死党那里打听到了关于他跟露露的事情。
她们的确爱了整整两年，在2010年大年初一分手。是露露太过于无理取闹，再加上洛珈南一向宠着她，让她闹的没个限度。
大年初一那天，洛珈南的亲朋好友全都到了洛家准备吃团圆饭，洛珈南沏茶端水还陪聊。没有一刻是闲着的，洛妈妈在厨房忙的不可开交。就在这种情况露露的电话打个不停，洛珈南只能躲进厕所小心翼翼的跟她接电话，露露在电话那边说：“洛珈南，你快过来陪我出去玩吧，我家里人都不在，我一个人特别无聊。”洛珈南不是不想答应，只是实在是抽不开身，他只能在电话这边安抚她的心情，告诉她，等他忙完了，一定出来陪你。露露不听，硬是要洛珈南现在、立刻、马上出来陪他。还要挟他，如果现在不出来就分手，在电话那头嚷嚷个不停。
等洛珈南招待完亲戚，已经距离她打电话过了一个小时。他再打回去，电话是机械的女声一遍又一遍的说：“你好，你播打的电话己关机，请稍后再播。”他跟妈妈打了声招呼，换好鞋子就往外冲。
因为是过节，街上很是冷清，有些人家窗外挂着的大红灯笼在洛珈南看来，一点也不喜庆，反而他有些不快乐。
他找不到露露了。
不管在家门口使劲敲门也好，还是手机一直打电话也好。都得不到回应。
就这样，他们之后再无联系。
直到开学，露露一声不吭的从他身旁掠过，直接无视他。洛珈南也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就径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安分守己。
最后还是露露按耐不住，一屁股坐到他的旁边空着的座位，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冲他说：“你怎么都不知道联系我的呀？！”洛珈南也很憋屈，一肚子火当场就爆发了“我怎么没联系你了，打了五十多个电话，你自己不知道看未接电话记录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了好吧?！”
教室里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她们成功的成为了全班的焦点。
然后，众所皆知，他们彻底玩完了。
之前公众号有一个推送“你是如何把男朋友作没的”露露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案例。
有一句话叫“女孩子说分手都是试探闹着玩的，而男孩子说分手就是认真的，决不回头的”露露一直深爱着洛珈南，只是把他作没了。
小乔听完后，把手插在口袋里，边走边踢路边的小石子。石子被她踢的滚啊滚，她的眼泪叭嗒就滚烫砸向水泥路地面。直到一双眼熟的鞋子闯入她的视线，她分明认得鞋子的主人，小乔张开双手一把就扑到了他的怀里，扑的太用力，洛珈南差点没站稳。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什么话都没说。
她们彼此都懂得，而小乔也觉得自己很幸福，她一点也不怕露露把洛珈南从自己身边抢走。
因为，她有足够的信心，洛珈南是不会离开她的。
洛珈南一定不知道现在的小乔有多快乐，就像躺在棉花糖上，飘飘然，嘴巴里含着甜蜜的糖。
她不敢相信自己从棉花糖上摔下来会有多痛。
后来她亲自体会了，她用了好多年来忘记这种疼痛，最终以失败告终。
跟洛珈南闹分手的那天，古虹恰巧从广东回来了。小乔马不停蹄的打了的士，跑到古虹的家里去聚一聚。
小乔也不想隔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古虹就扫兴的哭哭啼啼，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像决堤的水滔滔不绝。
前女友露露变成了现任女友，只要用一丝丝手段就能轻易唤醒关于他们之前美好的时光。小乔没有责怪洛珈南，没有在他面前哭也没有闹，只是强装冷静的退了场。
古虹买了小乔最喜欢吃的无穷鸡腿，香辣味。她们盘腿坐在沙发上，啃的津津有味。说一说近期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电视声音打的很大，仿佛把空荡荡的房间塞的很满。
古虹说她不打算回广东了，就在A市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时不时还可以约小乔出来吃东西，逛逛街什么的。
这可把小乔乐坏了，直接倒在她的身上，傻笑的乐不可支。
就这样，那些她跟古虹之前的那些好时光仿佛又回来了。
古虹在一家酒店上班，每到月末，她们一起相约回家。同样走过那一条窄窄的，熙熙攘攘的旧街道。有时候摆摊的会起争执，街边会有劈劈啪啪的响声，小乔跟古虹都喜欢这种感觉。这是人间烟火的气息。
有时也不一起回去，看撞不撞得上日子。
离开洛珈南的第一年，小乔还是没能如愿以偿的忘记他。只要有关于一丁点跟他有关的事物都能令她陷入回忆。
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她认识了蓝天。
蓝天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戴着眼镜，总是听周杰伦的音乐，还把那一首《哪里都是你》这一首音乐歌词截图发空间里。
喜欢上蓝天的原因很简单，他跟小乔上了同一辆公交车，同时在一个站下了车，去了同一个汽车站，买了同一个地方的车票。这些过程，小乔都不是刻意紧跟着他的。她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人们所说的缘分吧。
更巧的是，她们在学校碰面了。
都认出来了彼此，小乔的眼睛跟他的对视了，显然都认出来对方，就是那个一起下车还一起走了一段路程的人。不知怎么，小乔紧张的缩回了跟他对视的目光，看向了学校旁边的足球场。
她跟古虹说起这一桥段的时候，古虹嘲笑她，你真怂，要是我才不移开目光呢。我就是要盯着他的眼睛看，让他害羞的低下头。小乔双手抱拳，做了一个佩服佩服的动作。
得知蓝天是学生会的，小乔也打算学一学小说里那种为爱奋不顾身的女一，进功学生会。
可她还没有去报名就倍受打击，因为他的身边总是有很多花枝招展的女生在左右。她还没有开始，就感觉已经结束了。
给她勇气的是在一年一度的运动会比赛上，蓝天班跟小乔班PK拔河比赛。小乔抱着自己班胜利的心态用余光偷窥他拔河的神情，在最后的呐喊声中，小乔班胜利了。蓝天好像已经使完了全身的力气，一屁股摊坐在地上。小乔感觉有一股魔力在催促她上前，她真的挪动了脚步，干脆小跑过去，把蓝天扶了起来。还撞开了一个准备给她送水的女生，不知道蓝天有没有看清楚她，因为小乔扶完后仓促的逃跑了。
那是小乔最为弥足珍贵的一段时光，不管是在食堂排队也好，第二节课下课做课间操也好，还是星期一升国旗也好，她都无比的期待。
因为她总能看见蓝天。
身为学生会的蓝天会在食堂里站着后面，看有没有人插队；做课间操转体运动的时候，只要把头稍稍一偏就能看见蓝天；星期一升国旗蓝天会代表优秀学生会去升旗。
种种只要可以碰见蓝天的机会，她努力制造机遇，为了可以跟他撞见。
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那个扶他起来的女生，事实证明，小乔想多了。校园贴上疯狂转发一则帖子，标题为：疑似有咸猪手扶XXX的男朋友蓝天！！！后面还加了三个惊天的感叹号。小乔点进去看了，被这个标题弄得哭笑不得。
帖子里被放了小乔扶蓝天起来的视频，不过还好，拍摄人的手机像素很渣，看不见小乔的脸，只能看见她那天穿了一件灰色的呢子大衣。
好巧不巧的那段时间有个演讲比赛，听说市一中会有一名学生来参加。不，应该说各个学校都会派来一名学生参加。小乔也不知道自己在翘首期盼什么，是希望市一中派洛珈南来参加吗？她不敢相信以这种姿态跟他见面会是怎样。
结果真被她猜中了，她坐在人群里，看着台上的洛珈南，双眼有些湿眶，她不争气的擦了擦眼角泪珠。怅然若失。
他们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甚至洛珈南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他演讲完后，就匆匆离开了现场，还要赶回去上课。小乔看着他推开门走出开有暖气的多功能室，眼泪终于不用藏了。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好久没见了，只要看见一眼就有想上去打声招呼，甚至是像以往那样，往他身上扑倒。
大颗大颗的眼泪往衣服上砸，身旁的人无法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小声嘀咕了一句：“看个演讲比赛，有必要感动成这样吗？”小乔哭的更伤心了。
有些人看见小乔哭了，不怕事的到处招摇说小乔是因为看见蓝天跟她女朋友坐在一起难过了。
这句话反反复复传来传去传到了小乔的耳边就变成了“小乔吃醋蓝天女朋友而哭泣”这个版本。
小乔也没有解释，因为她感觉胸口压了一颗很重很重的石头，很难受很难受。
那颗压的她无法呼吸的石头叫洛珈南。
她还是没能忍住的跑去找他，她已经喜欢到他连自尊心都可以丢掉了。
隔着数几天的不见，他穿着黑色的棉袄，戴着围巾，那大概是他女朋友亲手为他织的吧。
他们连一句久违的“好久不见”都直接忽略了，因为小乔怂的躲在了墙后。只见露露从不远处小跑过来，手里提着热乎乎的菜包子，洛珈南只喜欢吃菜包子。
他们笑闹着从小乔身边走过，小乔的背景瞬间变成灰色，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响。就自然不知道古虹偶遇她叫了一声“小乔！”洛珈南跟露露双双回头，看见了站在墙边黯然失色的小乔。
这个重聚看上去毫无违和感。
没有人知道小乔的心情，露露说，听说你最近在追一个叫蓝天的男生啊，祝你早日成功。洛珈南把视线看向很远的前方，没有说话。
他们散场后，月亮没有挂在萧条的树枝上。
小乔趴在古虹的肩膀上，泣不成声，她想，以后都不要轻易动心，不然别人离开后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