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旷野的风

你有多久没喝醉过了?这个问题等同于你有多久没谈恋爱了?那谈什么呢,就聊聊最近的心情吧,细碎的、破碎的过去吧。

我一般是不习惯谈论爱情的。我相信缘分,但又无法说明白缘分到底是什么。我曾很用心的对待过一个女孩,我们的恋爱过程也很愉快,但结果却不如人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最后分开满是遗憾。经历过阵痛以后,才明白我们的生活是如此不同,就比如说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而我家庭和谐、父母呵护;她是南方姑娘如水一般性格里带着江浙人的精明,而我是北方糙汉如冰一样直来直去。除此之外,就是外在的条件了,彼此家庭的经济差距以及个人相貌等。网络上有句话叫做:“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家”,也有相对应的一句话叫做:“无福之女入不了有福之家”。总之,不是我没福气,就是她没福气,两个人从热恋到最终分开说明差一点点缘分。你怎么看待爱情,你怎么理解婚姻?

人生海海,人山人海,只不过是你享你的福,她造她的孽而已。爱情这东西,用史铁生的一段话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这个爱情故事,好像是个悲剧?”

“你说的是婚姻,爱情没有悲剧。”

对于爱者而言,爱情怎么会是悲剧?对于春天而言,秋天是他的悲剧吗?

“结尾是什么?”

“等待。”

“之后呢?”

“没有之后。”

“或者说,等待的结果呢?”

“等待就是结果。”

“那,不是悲剧吗?”

“不,那是秋天。”

两三年前我坐夜车从西安回内蒙,火车到站是凌晨四点多钟,出了站,没有打出租车,而是背着背包沿着路灯一个人走回家。路上看到环卫工人早早出来清洁马路,广场的台阶上有人喝完的空酒瓶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我想他或者他们,不一定是个酗酒的醉鬼,生活中那些看似衣着光鲜外表靓丽脸上挂着笑容的人,夜里都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泣不成声。所有人内心都是纯真的小孩,但无时无刻不在假装大人。到家的时候已然是天光大亮,不记得走了几个时辰走了多远,也不觉得累,反而身上的那种疲惫感忽然之间消失殆尽。诗人顾城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要么做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要么做个现实里的斗士,可惜,介于这两者之间的人太多太多。我承认我就是其中之一,常常陷入矛盾与自我纠结中不可自拔,刚思索出了某些道理却又跌入另一个矛盾之中。想来不是什么坏事,毕竟矛盾也是人生的一部分。痛苦,让人清醒,清醒让人思考,思考让人进步,进步了然后呢,嗯,还是痛苦。

他不是个酒鬼,是个失意的人

有人总说你懂得那么多大道理有什么用,还不是过不好这一生?我没法反驳。很多事情其实是没有意义的,比如读书、写作、听歌、画画等等,或许你写一辈子也成不了莎士比亚,他画一万张也成不了齐白石。我浅显的理解是滋养灵魂、润物无声。

道理并不是生活的指导书,道理就藏在生活中。有一天,我读完了一本小说有点小激动,然后和我爸说“我读完了这本书简直茅塞顿开”,我爸看了我一眼说“甚是茅厕顿开了?”我哈哈大笑,笑的并不是我爸没文化,而是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咬文嚼字了。其实,仔细想想,“茅厕顿开”更容易让人理解和记忆,人的大脑有时候就如马桶一样,恍然间的顿悟就像堵了的马桶忽然被疏通,那叫一个通畅啊!诚然,我不善于屎尿屁的事情,但人从生到死离不开屎尿屁这三个字,至于“茅厕顿开”高不高雅是另外一回事,但如果有人说他的脑子里没有一点“大便”,才是不正常的。

几年前,我一度陷入巨大的失落和黯淡中,睡眠丢失、情绪起伏不定,靠着吃药度日,经常想死。好在,有家人的关怀和亲朋的支持,才慢慢从阴霾中走出来。现在的我也并不好,但比起过去算很好了,至少现在是偶尔想死,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年少时,很多人可以为了爱情去死,爱你就像爱生命,但现在我更爱自己的生命。我怕死吗?不怕。我怕就这样死去,死的毫无价值。

2020年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很特别的女孩,我们聊得特别投缘,聊文学、聊音乐、聊各自的生活,常常聊到深夜,忘了时间。她比我有文采,小说写的波澜壮阔、曲折婉转,我也会经常看她写的随笔,看完能使我很快平静下来。那段日子黯淡无光,我们互为力量,想起来,这是我近些年生命中最璀璨的事情了,放在心里一生也不会忘。

再到后来,我耳朵出了点小问题,听力有所下降,又一度陷入了迷茫和痛苦之中。不过现在想开了不少,好在,耳朵还没有完全失聪。我时常想,那些天生残疾或者后天原因导致的残疾人又该怎么办?关于生命这种东西,我有了新的理解,要么痛快的死,要么畅快的活,反正人到了最后都会死,尘归尘土归土,对吧。

说到人或者人性这个话题可能一辈子也讲不完,探究生命的意义或者人生的意义并没有什么意义。人脱离不了世俗的欲望,一种是物质层面的,一种是精神层面的。至于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没法量化和标准化,因为这种意义一种是他人的眼光和看法,一种是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经常听到世人对一些成功者的夸赞:“你这辈子才活的有意义,像我啊,一辈子整个儿白活”。或许大多数意义可以从书本或者他人的赞许中获得,但真正的意义不在别处只在心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对于研究人(人性)的兴趣大过了研究事物本身。所以相比和同龄人把酒言欢我更喜欢和长者品茶论道,听他们讲历史、讲自己的经历。长辈们习惯把人生的各种遭遇归结于命运,命运真是个宽广而深刻的话题,除了哲学以外多少带点玄学的味道。我理解的命运是很多人被局限在生活的牢笼里无法挣脱,最后不得不认命,顺其自然、无为而治了。大白话叫得过且过,雅一点形容,充其量是个随遇而安罢了。

史铁生说,不知道命运是什么,才知道什么是命运。我说,既然人生下来就没办法选择属于自己的剧本,那就尽情演好自己的角色,在烂剧本里做个好演员,也是一件快乐的事。

所谓的悲观不过是作茧自缚,所谓的乐观不过是苦中作乐,所谓的幸福与不幸不过是自身不同境遇的比较。每天都有无数伤心的人,有些路,有人陪你一起走是极好的,如果没有,那就自己坚定的走下去。很多年以后你也许还会在某条路上遇见那个白衣少年,彼此寒暄上几句,他会对你说,嘿,你一定也在黑夜里走了很久的路吧!换句话说,我们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夜行者。

经常有朋友问我,你年纪轻轻就去过那么多地方一定见了不少世面吧!我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更不清楚别人眼里的世面是什么。游山玩水去没去过的地方是世面嘛?吃没吃过的珍馐美食是世面嘛?逛顶级商场买奢侈品是世面嘛?是也不是。世面这个东西,我更倾向于是认识并理解了世界的本来面目,其他的不过是见识、眼见。当然,旅游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尽可能多出去走走看看,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人是欲望的产物,或者人就是欲望本身。佛家把贪嗔痴认为是三毒,但我认为参差多态才是构成世界的本源,任何事物都具有双面性,切不可一言蔽之盖棺定论。贪嗔痴是人前进的动力,也是毁灭人生的罪魁祸首。

人的一生都是在突破自我的牢笼,做不到普渡众生,那就只有自渡。

早上在楼下散步,忽然想起一句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嘿,这么豁达的心境,岂是我这种凡夫俗子能达到的?不过,谁还不是个俗人呢,不光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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