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十二岁的尾巴上,异常的忙碌与焦虑。
近来多梦,梦里徘徊在儿时小镇,在县城里的高中里撒欢,回到羊牯塘,那里有破旧的六路车,和更加破旧的北苑。不再的青春越走越远,而我还没学会如何与旧时光告别。
我开始近乎本能的警惕所有的惯性,也开始审慎的对待自己的判断。开始害怕生活巨大的惯性带来的是惰性,害怕一切已知世界。如同小时候站在静静地河床上遥望浩瀚星空,蛙声伴着树叶簌簌作响,月色在溪涧中荡漾。一切的寂静与伟大不是让你自己知道自己有多重要,而是意识到更多可能的美好。站在时光的湍流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不舍昼夜奔流的,是仍悸动的心。
滴答滴答的钟摆不停摇动,时间点滴流走的声音在书房里回响。三十岁之后的日子不知为何如此之快,庸庸碌碌之间仍一事无成。无可奈何之外只能安慰自己,怕什么真理无穷,进一步有进一步的欢喜。诗酒年华的岁月已不在了,逝去的时间里藏着过往的所有失去。平庸让我对自己愤怒,又往往喟然长叹。焦虑的情绪不断蔓延,好像在大雾里狂奔,我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又迫切的想去看清前面有什么。
前面除了前面,一无所有。前面也是迅速消逝的时间。
米兰昆德拉有本很好的书叫《生活在别处》,陌生的生活总是能惹人遐想,但每个人的远方都在不同的地方。可能是花间一壶酒,待海上生明月。也可能是在庸常的生活中追寻六便士。林间幽深的曲径,每一条路都值得探索。唯独可疑的是太快的时间,让我们渐渐失去了无数种可能。
年岁的增长就是可能性减少的悲剧,二十二岁的时候我想,三十二岁时该是收获的年龄。而在三十二岁的尾巴上,我才知寒秋与冬雪都会来,那代表了又是一年春光不再。
明月清风此夜,人世几欢哀?思出宇宙外,长风万里来。白发宁有种?一一醒时栽!无论怎样,新的一岁已在路上,说努力总觉太俗,但又有怎样的生活能比一直努力更酷?
——祝自己又长一岁之际,尽力快乐。如若不能,那就争取快乐。
每个人的远方都在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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