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老汉来说,挪窝就是要他的命。在这个破落穷山沟里,他待了整整九十年,按他自己的话说,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后山的自留地里去。而如今的他,双目几近失明,连茅房都得儿子领着去。刘老汉张开没了牙的嘴巴哈哈一笑,: “我那是眼睛的问题吗,我那是腿不好使.,我要是腿好使还用得着你......” 刘小儿随着刘老汉磨磨蹭蹭走着,他看着老父亲,就像看着一个老古董,摇摇摆摆的身影经历了近一个世纪的风雨。扶着老父亲一点一点踏过门前那条小路,仿佛百年的光阴从他们脚下再次流过。
可是他们要搬家。刘老汉矍铄的精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就像百年老树被人用铁锹撅断了根。
刘老汉让儿子煮了满满一锅土豆,他连皮都不舍得剥,轻轻咬了一口,松松软软,还带着泥土的香味。儿子出门为刘老汉倒了一杯热茶,端进来的时候看见刘老汉手里攥着冒着热气的土豆,坐着睡着了。儿子无奈一笑,伸手想将刘老汉唤醒。儿子轻轻推了推刘老汉,刘老汉缓缓倒下,长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