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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棋子若心有不甘,那么就只有被执棋人毁掉的份。”
“执棋人,还不一定吧。”
“该死的,别让她跑了!给我追!”漆黑的大楼里回响着一阵阵的喧嚷,与嘈杂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奏成了一曲独特的夜之交响乐。
倏而,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进了电梯,慌忙摁下了地下负一层。看着电子屏幕上的数字一点一点地减少,女人长舒了一口气。
“哼,歌容美术馆的安保也不过......”她的话还未说完,电梯门“砰”地一声打开了。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举着手电筒和电棍齐刷刷地对着她,强烈的光线霎时聚集在狭小的空间里,恍若白昼。
“白,罂,粟。”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几名保镖从中间让开一条道路,端正地立于两侧。一个面容冷俊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安以筠,然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久仰大名,今日终于见到本尊了——白罂粟。”男人再次重复了一遍她的代号。
安以筠眼角上挑,唇角泛起了一抹冷笑,“看来这次我失手了呢。”
“只要你乖乖交出画,我可以饶你性命。毕竟,我可不忍心对美女下手。”话罢,男人的视线继续飘忽在她周身。
“你看你们人多势众的,我不过是个弱女子,自然是把画双手奉上。”
男人剑眉一挑,笑道:“白小姐真是识时务啊!”说着,便伸手去接画。
倏忽,安以筠左臂一抬,画被径直地抛向空中,对方的目光瞬间被画吸引。她趁机右臂一翻,袖中的小刀稳稳地落到了掌心,一个箭步来到了男人的正前方,那刀恍若一道银光霎那间割破了男人的喉管,赤色的血液随即喷涌而出。
几名保镖的视线这才从画上转移到了男人那狰狞的面庞,连忙举起手中的电棍朝安以筠挥去。她又是一个跨步,左右一挥,几名壮汉纷纷倒地,发出了渗人的惨叫声。
“不自量力!”安以筠不屑地瞥了一眼地上蜷缩着身躯的众人,俯身捡起一旁的画,轻轻地吹了一下上面的灰,而后便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然而,刚出大楼还不到十分钟,她就发现自己的身后多了一个车队。
“该死!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还甩不掉了。”安以筠左右晃动着车身,握着加油器的手不由地又紧了一分。
猝然,身后传来几声尖锐的枪响,她不禁身躯一颤,心中直呼不妙。
她这次的计划是盗窃歌容美术馆的典藏画作《圣托里尼的夏》,却不曾想这小小的美术馆背后的势力竟如此强大,敢在大街上公然持枪。
再这样下去,她很快便会倒地身亡,血溅当场!
忽然眼前惊现一条小巷,安以筠赶忙调转车头闪了进去。当车灯聚焦成点而后逐渐照亮前方坚实的墙壁,她墨色的眸子骤然一缩。
怎么会是条死胡同!
“哗啦”,身后传来数十个子弹上膛的冰冷的声音。
“举起双手,缓缓转身!”
安以筠缓缓抬起双手至耳侧,随后朝着乌泱泱的一群人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各位大哥,咱们有话好商量,别冲动别冲动嘛。”
“少废话,把画放地上用脚踢过来!”为首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但还是难掩眼底的一抹恐慌。
前一波的那个哥们就是因为轻敌而死在她的刀下。他可不希望自己下一秒也被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女人给割了喉。
安以筠清楚地知道一旦她将画踢过去,那帮人肯定会立刻开枪秒掉她。幸运的是,她在跟对方周旋的时候瞥到了右侧搭着被褥的晾衣架,一个主意油然而生。
“好,好。只是你们这么多人拿枪指着我,我可能脚会有点抖......”
她徐徐下蹲,左手将画放在脚旁。在画滑出去的那一刻,身躯向右一迈,一把拽下杆子上的被褥朝正前方的男人抛去,紧接着又将一旁的铁架推向众人。随后一个飞踢,撂倒了男人身侧的一名保镖,而后桎梏住他的右腕,用力一扳,夺过了他手中的M1911,径直地对准刚从褥子下挣扎出来的男人。
冰冷的直径口紧贴着男人的太阳穴,他的额头顿时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他颤抖着嗓子道:“别,别杀我。”
安以筠眸光一转,看向愣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的众人,喝道:“给我备一辆车,等我到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了他。”继而眼神一沉,冷冷地道:“若是五分钟后我看不见我要的东西,你们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见手下迟迟不动身,男人愤怒地吼道:“快去啊!想看见我死吗?”
“是是是!”
五分钟后,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911停在了巷口,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径直走向安以筠。
“站在原地!”安以筠厉声喝道。
二人却恍若未闻,继续向前逼进。
“再靠近一步我就开枪了!”安以筠发出警告,手中的枪口几乎快要嵌进男人的太阳穴。
男人慌忙大吼道:“喂,你俩没听见吗!待在原地别动啊!想让老子死在你们面前吗?”
遽然间,那一男一女从宽松的外套下掏出两把MP5型冲锋枪,男人旋踵对着众人一通狂扫,而女人则是把枪口直直地对准安以筠,却迟迟未扣下扳机。
这是雌雄双煞?!
由于安装了消音器,男人手中的步枪只发出了沉闷的“噗噗”声,众人刚要反抗,却在瞬间被子弹贯穿身躯。
安以筠怔怔地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倒在了血泊之中,顿感此次自己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天突然暗沉下来,连最后的一抹皎洁的月光也被阴云严严实实地覆盖了,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当一轮皓月再次挂上云稍时,安以筠恍惚间感觉自己仿佛在这里举着枪站了一天一夜。但是再看看面前的女人她依旧神情肃穆,目光冷冽地凝视着自己,又顿时打消了方才那看似可笑的念头。
“白罂粟小姐,久仰大名。”语气虽然诚恳,但尽显薄凉。
男人缓缓转身,一双细长幽深的眸对上了安以筠的眼,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安以筠眼眸微眯,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这对男女,冷声道:“二位也是为了《圣托里尼的夏》而来?”
“不不不,白小姐误会了,我们是来跟您谈合作的。”
“合作?”
“嗯哼。”陆南枫的唇角微微上扬,眸光瞥向安以筠臂下那几乎快要瘫倒在地的男人,眉头骤然紧蹙。
一直沉默在侧的女人突然开口道:“枫,别脏了白小姐的手。”
“是,社长。”陆南枫右臂猛地一抬,男人瞬间向后一倾。安以筠则身躯微侧,那人随即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眉心多了一个深邃的血窟窿。
社长?
安以筠的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看他们装备精良,绝非等闲之辈,而且能有这架势的,十有八九不是道上的就是某个佣兵组织。方才那人叫那个女人社长,据我所知,只有一个黑道组织的老大是女性,叫什么来着......正思索时,她的眸光突然落到了男人衬衣上的月形标志。
暗夜社!
暗夜社是华夏最大的黑道组织,组织庞大,体系健全,遍及全国甚至在世界的各个国家都有分支。
她的内心不禁一震,耳畔倏而响起一首《凉凉》。
我是出现幻觉了吗?我怎么感觉真的有人在放音乐。还未等安以筠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面前的女人忽然靠近了她,绛唇微启,“白小姐,不如到家里坐坐,咱们细谈如何?”
面对两架冰冷的枪口,安以筠心中暗呐道:你觉得我还有选择吗?我要是不答应,你俩可不得拿MP5突突死我。为了一幅画我容易嘛,早知我就不来了!
即使她在心里已经将二人的十八代祖宗挨个礼貌地问候了一遍,脸上却仍浮起一抹笑意,“苏社长盛情邀约,我怎么好意思推却呢?”
安以筠坐在后排右边靠窗的位置,不是巧合,而是她习惯坐在右方。一旦有任何突发事件,她可以在十秒内搞定上锁的车门,然后逃之夭夭。
“白小姐,系上安全带吧。”左侧的苏沐雪淡淡地提醒道。
“哦好。”
话音刚落,车子像一道闪电乍然飞驰而出。道路两旁的树木一扫而过,就连点点灯火也在顷刻间化作一条条的线。
这俩人是猜到自己会跳车而逃吗?飙这么快,也不怕等会交警赶上来拦车。不过很显然,她多虑了,这个速度恐怕也只有专业的赛车手才能追上了。
“社长,陆哥。”昏暗的大厅,几百名黑衣人先是向苏沐雪弯腰九十度恭敬地鞠了一躬,而后又向陆南枫深深颔首以示敬意。
这里就是暗夜社的总舵,华贸集团的地下三层。华贸集团表面上是一家国际外贸公司,业务大多分布在海外;其主要负责将海外商品进口到国内进行销售,或者购买国内商品发销至国外,从而赚取中间差价。但实质上它的存在是为了方便暗夜社的行动以达到掩人耳目的效果。
“白小姐,咱们到里屋详谈。”苏沐雪引着安以筠进到了一间黑暗的屋子。
陆南枫反锁上门而后打开了灯,整个房屋瞬间如同白昼。
安以筠的目光聚焦在头顶那盏几乎快要垂地的巨型吊灯,层层叠叠的水晶堆砌成一朵朵华美的莲花,如同苍穹中的点点星子,每一个角度都散发着如梦似幻的光辉。
她行窃多年,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没有见过。但是像这样纯净的蓝水晶还真是头一回有幸目睹。
“白小姐,这蓝水晶可远不比阿尔菲洛纯净剔透。”
苏沐雪打了一个响指,正前方的幕布缓缓展开。一颗纯净无色,透明如水,泛着极淡的蓝色的D色钻石映入眼帘。
“阿尔菲洛,重16克拉,是拍卖会史上最大的钻石,价值高达6800万美元。1985年被一名私人买家买走,几经周转,到了现天盛商会会长巴德的手中。”话毕,苏沐雪的眼神瞟向了陆南枫,他会意地点了点头,尔后将手中的图纸摊开在茶几上。
“白小姐。”苏沐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安以筠到茶几旁一同观看。
“这是?”
“天盛商会大厦的内部布局平面图和安保系统架构图以及......”陆南枫顿了顿,打开了一旁的金属盒子,“DC7型解码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