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用钳子把你的手指甲或脚指甲拔下来,你是要拔去手指甲还是脚指甲?必须做选择,不做选择的话,手指甲和脚指甲都要被拔光。”这是小说中的一个故事。那么问题来了,你会怎么选择?
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拔掉脚指甲,而把自由留给手。
拔手指甲和脚趾甲都是一样的痛,而它们对于我们的身体来说也都是一样的存在,为什么我们都会选择拔脚指甲呢?
因为手会被别人看到啊。如果没有了手指甲,就免不了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和话语啊。这样一权衡,我们自然就把自由留给手,留给“别人”来决定了。
小说里的主人公多崎作,年少时曾遭遇挚友们毫无理由的绝交。面对朋友这种彻底的没有理由的否定,多崎作悲痛不已,几度徘徊在死亡的边缘,认为自己没有存在的价值,并从此跟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因为他害怕一旦与人深交,别人就会发现自己其实是一个颜色稀薄,没有可取之处的人,从而就会义无反顾的离开自己。
可能会有人觉得多崎作太过脆弱,不就是被朋友否定么,拔脚趾甲都比这痛苦多了。可是大多数时候,比起被别人否定,我们却更宁愿拔掉自己的脚趾甲。
老师说“满罐子不响,半罐子晃荡”,于是我们拔掉了那个代表“勇于表现自己”的脚指甲,变得沉默寡言;领导说“只能按我吩咐的去做,否则后果自负”,于是我们拔掉了那个代表“思考”的脚指甲,变得庸庸碌碌;周围的人说“同性恋都是变态”,于是我们拔掉了那个代表“真爱和宽容”的脚趾甲,变得孤独冷漠;这个社会对我们说“钱才是衡量成功的唯一标准”,于是我们拔掉了那个代表“实现自我”的脚指甲,变得了无生机。。。。。。
我们变质、变坏、变成现在的自己,几乎都是由“别人”决定的,我们终此一生都在寻求别人的认可,希望别人肯定的对我们说“你这样做没错”,为此,我们宁愿拔掉自己所有的脚指甲。但是,没有脚指甲的自己还是自己吗?我们似乎还来不及思考。
在这篇小说里有一个人死了——白,因为她拔光了所有的脚趾甲也没有得到别人的认可。她从小就是别人眼中的白雪公主,她在选择大学时放弃说服家人去学自己喜欢的兽医,而选择了安稳的音乐大学钢琴系,但是进入学校后,她发现在她以前那个小圈子里很优秀的自己,在这个广大的学校里显得是那么的平庸,她怎么练习也无法超过别人,无法获得别人的认可,更无法再继续做公主了。于是她死了,彻底失去了色彩。
而这篇小说的主人公,就是那个被朋友否定抛弃后,认为自己没有一点可取之处的多崎作。在文章结尾的时候也声称:如果他喜欢的恋人也选择了别人而否定了他,他可能就会去死。
但是,多崎作不会真的去死。他跟真正死去的白的区别在于:白对于再次获得别人的认可始终抱有希望,她到死都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肯定;而多崎作则将“获得别人的认可”这件事放在绝望的境地。因为他已经意识到,每个人都即有色彩缤纷的一面,也有色彩稀薄的一面,别人不认可我们是很正常的事。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重量放在天平的两端,去平衡我们心中的那个“别人”。要知道获得别人的认可固然重要,但是没有被认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只需继续默默的建好“自己”这个车站,别人如果喜欢这个车站,她自然会停留。
文章开头的问题,我的一个朋友给了一个答案,我觉得非常有趣,他说“无论手指甲还是脚指甲,我都不同意被拔,宁死不拔”。我想:其实选择权一直在我们自己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