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天,同一时间,她蹒跚而上。怀里一大抱金黄色的月季花。大部分都是含苞待放的。我一直以为过了季节的花,韵着淡淡的失落。
“笃笃笃”,今天似乎拐杖的声音各外响亮,她又选择坐在我旁边。她把装花的袋子系在座前的扶手上,从容地摘下围巾。清秀的容颜,瘦削苍白。扭头对邻座的阿姨说:
“我五点多就起来了。我昨晚就看好了花,今天剪的,可新鲜了。”
“你们小区的花可以随便剪?”
“从开始开我就剪了,有时候剪得多,有时候少。这是今年最后一回了。”
“天冷了,以后别去那么早了。”
“不冷。”
公交车在到终点站停了,我走下车,裹紧自己的衣衫,寒意逼人。
“哎哎”耳边有人发声。事不关己,快步走去。忽然有人碰碰我,才知“哎”的是我。
“她是搞破坏的吧?”
“谁?”
“拿花的那个女的。”
“不是吧?”
“那她是搞美容的吧?”
“为啥?”
“用花泡水洗澡啊。”
“我不认识她……”
“你们不是在后面说了一路?”
“哦——我知道了。听话音她好像是去墓地陪他老公的。”
“可是不敢,走就走了,谁还会不走?”
“我们天天见她,每次都带花。”
“两口子再好,也不会一路儿走。死劲子”一位路人也插话。
一群为生机奔波的男人,感叹着,汇入匆匆的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