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完回来,路上闲聊,几个人说起2017年快过去了,新的一年即将到来,除了感慨自己这一年干的事以外,几个人聊起了新年会做的事,新年里会见的人,还有新年里即将炸响的鞭炮。
当所有人都不再是少年的模样,成长为成人的时候,对新年的憧憬和欣喜不再像儿时那么浓烈。
不过纵然如此,至少新的一年,心情总会是愉悦的,就好像大年三十那一晚,响彻天际的烟花和爆竹,灿烂地持续一整个夜晚。
可是当我听着师兄师姐聊着新年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几天前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一件事。
之前就身患尿毒症的丈夫因为意外出了交通事故,被拉进医院的重诊室进行抢救,生死未知,如今被送进日均几千的重症监护室治疗,而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自己,也因为事故导致盆骨碎裂,全身骨折,一方面没有意外险而求人筹款,一方面就算做了手术,未来究竟恢复到什么程度永远不可知,面对着巨大的可能还得做好瘫痪的打算。
家里本来就只有一个独生女儿,此前因为丈夫身患尿毒症,所以只能靠着自己独立支撑着家庭。
如今遭受这么一场令人陷入绝望的车祸,所有的一切在车祸的那一瞬间,永远地砸在了她的身上,她究竟能承受多少?
眼下已近年关,再不久就是新的一年,烟花和爆竹即将炸响祝福着这世界。
可到时的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扭头看着窗外,一边听着外面越来越热闹的新年爆竹声,一边看着病房里无助的女儿,想着那很可能再也无法说上话的丈夫。
她该怎么办?
20万的手术费遥遥无期,丈夫还躺在那充满消毒气味的重症监护室里。
生活在一瞬间迎头一棒,冷酷无情,摧枯拉朽地摧毁了这么一个本就脆弱的家庭,谁能救救她?
我忽然就想起了鲁迅写的《祝福》的结尾,祥林嫂在白天死去,而新的一年就要到来:
“我在这繁响的拥抱中,也懒散而且舒适,从白天以至初夜的疑虑,全给祝福的空气一扫而空了,只觉得天地圣众歆享了牲醴和香烟,都醉醺醺的在空中蹒跚,豫备给鲁镇的人们以无限的幸福。”
在一片祝福的爆竹声中,可怜的祥林嫂被永远地埋葬。
而今年新的一年到来的时候,在一片祥和的新年里,可怜的她是不是也会感受到一股难以拯救的绝望?
我不知道如何以自己的能力去帮助她,她所遭受的一切已经远远地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的范围,对于一个还没有成立家庭的我,或许我永远不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的那种不幸。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了,我们即将甩掉旧的过去,迎接这新的到来。我们制定计划,打算着那些新的愿景,追求财富,追求美女,追求一切我们认为能使我们幸福的东西。
这样的野心值得嘉奖,值得鼓励,这代表着你愿意上进,愿意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可是有时候在另一方面,我们是不是也该想一想,其实我们在某种程度上是幸福的呢?追求那些物质上的财富没有错,但有时候我们是不是也该适时地满足,适时地感谢着目前你所拥有的一些呢?
毕竟相比着可怜的她,你已经活得很好了。
希望她能够早日恢复,愿世界给予她坚强,以此来面对这生活中偶尔疯狂的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