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民日报呼吁“同志”称谓重新回归主流说开去
昨天,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有人在《人民日报》发文,呼吁“同志”称谓重新回归社会生活主流。
第一反应:这可能吗?
因为,语言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它的最大特点就是“约定俗成”,换一种说法,就是社会风气使然。风气一旦形成,极个别人或者极少数人,想凭借一己之力去改变某种状况或某种现象,无异于螳臂当车、蚍蜉撼树,只能落下一个不自量力的笑柄!
前段时间,皖北哄抢土豆事件中,不是就爆出“法不责众”的说法吗?法尚且不能责众,更何况语言习惯本身遵循的就是约定俗成的社会规律,既不犯法,更不违规,你想改变,只能暴露你的浅薄无知!
因为,社会在不断的发展,时代在不停的进步,指称自己用一个“我”字就可以轻轻松松解决的问题,你现在非强制大家必须用“朕”,而不能用“我”,那岂不是自讨没趣、自取其辱吗?
但是,语言作为社会现象,自有其必须遵循的社会规律,即便是一个简单的称谓,也属语言交际范畴,就必须遵循一定的交际规范。否则,就又违背了一定的公序良俗,给自己和他人的生活带来不便,甚至产生负面影响。
语言交际最基本的原则,就是“得体”。所谓得体,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分场合,看对象。
分场合,就是要分清语言运用的环境,不同的环境有不同的用语;看对象,就是要明白对方的身份和地位,运用相应的语言,进行恰当的表达。
我国是文明古国,礼仪之邦,见面之后先打招呼,招呼之前先亮称呼。称呼不当,是交际失败的开始;称呼恰当,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同志”这一称谓,是接受伟人思想教育那个年代的必然产物:“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们需要和全国大多数人民走这一条路。……我们的干部要关心每一个战士,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




那个时候,不论何种场合,不论男女性别,不论身份和地位,只要不认识,只要沟通交流,只要有事需要帮助,一张口,一句“同志”,便一下子拉近了素不相识的陌路人之间遥远的距离,变得亲近、亲密起来,一切事情和问题也就随之解决。
但是,改开之后,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人们的现实生活环境在不断地发展变化,有些词语的内涵相应的也在不断地变化。于是,一些习以为常的称呼,也就慢慢失去了其使用的语境——
同志,本指志同道合的人,在中国古代,同志与先生、长者、君等词的涵义一样,都是朋友之间的称呼。
春秋时期,左丘明在《国语·晋语四》中对该词作了解释:“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后汉书·刘陶传》曰:“所与交友,必也同志。”
建国初期,“同志”一词的意思是拥有共同志向的人,“同志”一词也被广泛的用作陌生人之间交际时的称呼。
1989年,当香港的同性恋运动积极分子最先使用“同志”一词,作为同性恋者的身份称谓以后,再需要和他人沟通时,咱还好意思称呼人家“同志”吗?
“小姐”,宋元时期,是对地位低下女子的称呼,也有专指妓女的;后来转为对未婚女子的敬称,通常用来指大户人家的小姐,大小姐等。但是现在,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词竟然又回归了它最初的本义。让我们在准备使用这个词时,颇费踌躇和思量。于是,“美女”一词取而代之。
但“美女”一词,显然也不是在啥场合下不分对象都可以使用的。真正长得漂亮的美女,你这样称呼一声,人家报以微笑;如果不分对象一概以“美女”称之,估计人家也不承情;如果遇到长相一般甚至奇丑的女子,你若以“美女”称之,弄不好适得其反,人家会以为你是讽刺挖苦人家的,甚至还会爆发冲突!图啥呢?何苦呢?
说实在的,本人称呼他人一直不赶时髦,也赶不上时髦。公交车上给老人让座,“大爷、大娘”这是标配;如果是衣冠楚楚、文质彬彬之男性长者,则称之“老先生”;即便是在菜市场或是街头巷尾买个菜,称呼“老先生”的时候,也比“大爷”要多,为什么?目的只有一个,要让老人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尊重。
如果是相识的文化人,毫无疑问,则以“老师”称之;如果是公交司机,无论男女老少,则统称之“师傅”。“同志”一词,而时有用之:除了叔叔家族成员,还多用于年龄相仿的大哥、大姐人。
至于帅哥、美女这些称呼,对于我们这些已经五六十岁步入老年的人来说,并不是能够张嘴就来的。至于一二十岁的少男少女,更多的时候,宁可以“小伙子、小姑娘”称之,也不会随随便便称之为帅哥、美女。
无论如何,称呼人也是一种艺术、一种素质。如果不分场合、不看对象,一律称之为老师、师傅、帅哥、美女,不但有辱这些词的“斯文”,也是对被称呼对象的一种不尊重。
所以,语言作为一种社会现象,称呼作为一种交际语言,必须遵从其约定俗成的社会属性,远不是某些有身份、有地位的“有识之士”,靠几句行政命令、几声呼吁倡导就可以随随便便改变的!
所以,世界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无论是谁,无论称呼何人,都由其自身素质决定,任何外力或人为因素想对其施加的影响,都是白搭蜡、无用功!还是省省心、省省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