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生命里忘不掉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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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遇见你是在舞协里。

所谓舞协,其实并不是大学里的社团,而是外面舞团与在校大学生合作组织的俱乐部。

我参加舞协并非由于热爱舞蹈,而是因为我肢体不协调,想要改善一下才来试试的。

参加舞协的第一次聚会是在寒冬,我清楚地记得我把冻僵的手蜷缩在衣袖里。

那天你穿着黑色的风衣,戴着一副墨色的眼镜。

早在之前上心理课时,老师让我们描绘了自己心目中白马王子的模样。我的图画是这样的:半长的刘海洒在额头上,眼里透着一股神秘的色彩,身着长长的风衣。是那种知性男。我“幸运地”被老师挑中介绍自己的图画。作为湖南人的我,分不清前鼻音和后鼻音,把“风”念成了“分”,惹得教室一阵哄笑。

第一次见到你并没有什么感觉,虽然你有着那样适合脸型的刘海,还穿着迷人的黑色风衣。

那天的聚会自然少不了跳舞。你被分作成了我的搭档。我不会跳舞,根本是一窍不通,你鼓励地说:“没关系,慢慢练练便好了。”

你的脸上随时洋溢着明媚的笑容,这是我第一次对陌生人没有距离感。但有时我又觉得这种笑有点不成熟,确实,你比我小。

我说过舞协并非学校的社团,但我没想到的是,它的目的只是为了把学校的人招进外面的舞团学舞。

那天晚上舞协的老师说我们练了一周的舞了应该去校外交流一下,周末带我们去参加全城市最大的舞会。

我一听觉得很新奇,便决定去了。而你因为朋友到访抽不出时间,决定下次有机会再去。

到了舞会才知道,那是一场销售会,销售的是舞团一次盛大的体验活动。结果,我稀里糊涂的报了名。

活动是在寒假放假后。

去舞团签到那天,我竟然见到了你的名字——就在我名字的前一个。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联系过你,也没有想过居然会再见到你,还是在舞团里。

我有些兴奋,只是因为你是我在舞团里遇到的第一个比较熟的人,有莫名的亲切感。

我的手机里存有你的电话号码,之前从未播过。接到我的电话你有些惊讶,以为我打错了。我解释了一番,说很高兴能在舞团见到你。你说,是呀,真的很有缘呢!

这一次,你不再是我的搭档,但在闲暇时我们会互相找对方聊聊天。

活动进行了四天,每一天都安排的很充实。最后一天又是一场大的销售会,目的是邀请我们加入舞团学舞——这可是舞协存在的最终目的,我一早就应该猜到了。

我想我这种人是决不能与销售者交流的,否则一定会被带入漩涡。这一次我本是做下了十足的决心拒绝报舞团的,结果还是被舞团的人三言两语说动交了钱。

活动结束了,我们没有正式的告别。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其实,能再见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话可以说,招一招手也就算打招呼了,毕竟,我们不是什么友谊深厚的朋友,只不过是彼此的过客罢了。

新年还是礼貌性地给你发了祝福短信,记不起你是否回了我。

第二学期开学不久,我便去舞团报到。

拿着花名册一个一个的找,终于在快要结尾的地方找到了我的名字。签完名,我简直惊呆了,我发现了你的名字,怎么可能,就在我的笔迹落下的地方,那样清晰地落在哪。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我正在质疑,只见你与一群人谈笑风生地走进了教室,见到我,淡淡一笑。我们成了同班同学。

那天我们是一同回学校的。其实现在的班上有很多同学都是跟我们同校的,可是,我与他们并不熟。我天生不是一个善于交流的女孩,有时还会恐惧与陌生人说话,我自然不会与他们同行。可你,于我而言,是个例外,也许是你那没有距离的笑容,我居然能像熟人一样和你开玩笑。

我们约定以后一起上课,一起回来。你的宿舍就在我的对面,只要下楼就可以遇到,所以这个约定实施起来并不麻烦。

舞团离学校很远,差不多有一两个时辰的车程。我们学校比较偏,车次很少。

为了赶车,你带我去北门爬围墙。说是北门,其实只是个洞,后来学校为了制止学生外出上网便把洞也封了,只剩下围墙可以爬。

我从来不知道我还会爬围墙,被家人宠大的我从小连长着叉的树都不会爬,何况是用来设防的围墙。

应该有很多人从围墙爬出去吧,那里还留有一个不算完好的木架子。你踩着木架子很轻松地便爬上了围墙。我站在墙下观望,有些害怕。你站在墙上鼓励我:“不要怕,慢慢来。”像极了你当初鼓励我迈开舞步的话语。我成功地战胜了自己。

从此,那面墙成了我们去舞团上课的必经之地。

我喜欢和你一起坐车,坐着坐着连路程都觉得变得短了。

每周六舞团都有一整天的课。早上很早便出发,晚上天黑了很久才回来。

回家的路上有一个靠河的地方一到星期六就会准时放烟花。许多人慕名而至,聚集在河岸边,只为看一场无比繁华的烟花表演。

车子每次都在那个时候经过,眼睛所到之处,满是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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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坐在车子里的我们也会仰着头看烟花,毕竟它是那么地诱人。每一场表演只维持半个小时,有时我们看到了开头,有时候看到了结尾,却从未在车上看一场完整的烟花,事实上这也是不可能的。

坐在车上的我们总是喜欢一起讨论哪一种烟花最诱人,会激动地指着天空一角令人惊艳的烟火让对方看。有时候我们都沉默,只靠在窗边,静静在每一束烟花绽放,又消逝。

你是真心喜欢跳舞的,而且跳得很不赖。

班上选助教,你主动报了名,并如愿成为其中之一。

助教的职责是帮助那些舞蹈基础薄弱的同学。助教有三个,每人负责几组,而你负责的组里没有我。

那天我在舞团办公室外等了在里头开会的你很久,出来后你对我说:“我刚刚向老师申请负责你们组,那样就可以好好辅导你了,可惜没有成功。”听了这句话,我还是欢喜的:你居然会为了我去向老师申请,原来我在你心里已有了这样的位置。

虽然在舞团里你不能单独辅导我,可是回了学校,你依然是我唯一的搭档。你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教我,不厌其烦。

我发现我愈来愈依赖你,遇到问题总是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你对我也确实挺好,虽然有时说我傻里傻气的,但总是帮我把问题一一解决。

你常常嘲笑我的普通话,说我哪里是学中文的,简直是学的方言嘛。你在电话里学着我的腔调和我说话,气得我直跺脚。室友见了我调侃我:“又在打电话给谁啊,这么娇气,是不是你的那个什么。”我只得应付她们说:“什么呀,只是我的搭档而已,有些舞蹈动作不记得了问一下。”

似乎到了大学,一男一女稍微亲密一点就会被人误认为是情侣。我和你总是一起去上课一起回家,在学校里又是单独搭档,不免被人误会。我和你不知被人误会了多少次,熟人的,陌生人的。刚开始觉得很纳闷,后来习惯了。我发现我竟越来越喜欢这种误会,虽然表面上还是会迫不及待地撇清,可心里却美滋滋的。

大学第一个愚人节就要到来。前夜,舍友刷空间,嘴里念着:“不知多少人在情人节说了谎言,又有多少人在愚人节说出了不曾说出的真心话。”那时我的第一反应是你。

愚人节终于到来,你像平常一样和我练舞,除此,再无其他。

我们每周二下午学校没课,便去舞团练舞。晚上学校上选修课,我们又从舞团赶回来。

每次从公交车上下来时已经过了晚修课第一堂的课的时间,于是我们索性逃了去吃饭。

我带你去学校旁边的商业街上我喜欢的饭店吃饭,你说很好吃,一连去了好几次。

吃完饭,第一堂课还没有结束。我们漫步回学校。学校的夜晚是很静谧的,走在笔直的红砖路上很少见到行人,湖畔吹来的微风抚在脸上,最是舒适。

有一刹那,我希望那一刻便是永远。可下课铃声终将敲响。

有时候,你不想上选修课便逃出来练舞,发信息给我问要不要一起。我趁着老师不注意便偷偷溜出教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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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广场,见你安静地坐在那里,埋着头。我走近你身旁,你抬起头,道:“你来啦。”接下来往往不是练舞,而是聊天,一直聊,聊到夜深人散。

我们曾互相询问自己的优缺点。你说我最大的优点是善良,缺点便是胆小,胆小的甚至有点懦弱。你确实很懂我,简直看穿我。你反问我,我想了一下,说了你很多的优点,却想不起你的一点点缺点,到底是什么蒙蔽了我。

五一劳动节舞团依然有课,我妈却生了病,我翘了舞团的课回家。

回来后的第一个电话打给了你,我不知道怎么坐车去舞团。

我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赶到舞团,已是晚餐时间,一个人吃了晚餐。

到了回家的时间,我打电话给你,你说你在吃饭,叫我等你一会。

我到舞团下面的公交站等车,见你和班上一个女孩子从饭店走出来,你说她和我们顺路,一起走。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转车的时候,你见我手里提了不少东西,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帮忙提。我有些生气,气你没有早一点发现,又气你与另一个女孩子距离这么近,便淡然地说:“你是你,我是我,为什么要叫你帮忙。

回来后的第二个星期六,舞团班组织去爬山,可恨我竟不知他们的计划,穿了一双很高的高跟鞋。班上的人调侃说:“嘿,等下她累了,你可要负责把她背下来哟。”你瞟了我一眼,似乎很难为情。我连忙说:“我才不要被人背呢,我可以自己爬的。”

出发时,你背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的书包,是那天那个女孩的。我见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不能表达出来,毕竟我从来不是你的谁。

那天我们一直没有走在一起。似乎从我回来你就对我若即若离。明明我们还是一起去上课,可每次到了舞团楼梯口你便加快脚步,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别人那所谓的误会吗?

在山顶的时候,班长组织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不知是不是她作的弊,瓶子在她看了我一眼后转向了我。她一心想要撮合我们,每次和她在一起都有意无意地从我嘴中套话,闹得我怎是不知如何作答。我知道她的意思,几番推辞,不肯站起来,结果她说我破坏规矩,向我提出惩罚,让你背我走路。没想到她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挑了出来。你低垂着头,没有反应,我知道你是不愿意的,便也坚决坐在了地上。

班上一个女生突然喊出声来:“班长,你弄错了吧。你不看看他今天背了谁的包,而她上课时的搭档可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男生。”说着指着另外一个男生。班长看这情形也别无他法,只得转换计划,叫我们两组比赛,看哪组能赢。

你站了起来,我看着你,一脸苦笑,接受了班长的安排。

原来,你并不是介意背女孩子,唯独介意那个人是我。

下了山,你跟一群人谈得甚欢,我一个人孤零零跟在后面,默默无语。从头到尾,你没有搭理我,却与别人有说有笑,包括那天那个女孩。我一个人悄悄乘车回了学校,原来我们是要一起回舞团练舞的,可是我真的呆不下去了。

第二天在学校练舞时,你问我昨天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不回去练舞。我带着些许气愤反问:“你不知道吗···”你连忙制止我:“好啦,我们不谈这个问题好吗!”语气坚决而肯定。

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是因为受不了你对我冷漠却对别人热情才走的吗?是因为你啊!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假装不知道。

舞团上课时有一个单独检测的环节。我站在舞台中间从来见不到你的目光,到了评论的环节,你又一针见血指出我的错处。到底是你太了解我还是你觉得我不值得你在乎让你从来没兴趣看我单独起舞。

我越来越能感受到你给我的距离,你开始故意避开我。你已经不和我搭档了,即使是在学校。上下课也不再刻意约定,我为了面子也不主动打电话给你。偶尔在车站遇见,上了车也坐得离得很远。我无意中发现你的手机里根本没有存我的号码,我也不知道是你太过于熟悉还是从来没想过要主动打电话给我。

老师在班上夸奖了你,说你是一个优秀的助教,先是单独辅导了我,然后又辅导了另外两个基础薄弱的女孩子。

是不是从前你对我的好只不过是你例行公事而已。

快期末的时候,学校没什么课了,和闺蜜一起去了另一座城市,一直想给你带一件比较珍贵的礼物,可是一想我竟没有理由送给你。

我变得很忧伤。舞团班的课程到期末前就要结束了,这意味着我再也没机会与你呆在一起。偶尔和你乘车,我一句话也不说。你说我干嘛每天哭丧个脸,能不能开心点。然后你对我避而远之。

学校的课程进入复习阶段,我开始闭门不出,也不联系人,自然也没有见过你,听过你的声音。

那个暑假,我们没有联系,似乎我们从未有过交集。

第二个学期开学,你给我打来电话,我喜出望外。你婉转地提到你在做什么代理,问我需不需要。我一下子来了火,说:“你能不能不那么商业,难道除了这个就没其他话可以跟我说吗?”我恼火地挂了电话。

过了一阵子,我反思了一下觉得那天态度确实有点不好,便主动播了你的电话,问你说的那个还有没有。你冷淡地说卖完了,然后挂了电话,留我一个人在空气里发呆。

后来,我们谁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谁,似乎过往是一场梦,梦醒了人便散了。

有一次在学校遇见你,你从拐角处走来,一眼瞧见了我,显然是吃了一惊,尴尬地一笑。我微微抿一下嘴,全然没了当初的熟识感。

后来,我们擦肩而过,假装不识,或者远远遇见彼此便绕道而行,假装不见。

其实我们见面的次数真的不多,只是两三次的偶遇罢了。

闲暇时,我会去我们曾经练舞的广场坐坐。广场已不见熟悉的身影,脑中闪过留在这里曾经我们的记忆,也远了。

坐公交车时,还是会浮现我们一起坐车的场景,似乎每一段路都能联系起相应的片段,但公交车行驶在车流里哪里又见得到你的身影。

你终究不过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也许,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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