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如何从无话不说到无话可说的?

从无话不说到无话可说

1

A同学昨天发微信给我:好久不见。

我看了之后,愣了好久的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会比较合适。


高中的时候,总有几个人会和你一起走过学校的操场,看着一张张试卷皱着眉头抱怨学习好苦,走过学校门口的每一家店,走心的花痴过篮球场的男孩。

坐在夕阳下的操场上,有淡淡的塑胶跑道味弥漫,我们眯着眼睛唱着歌共享着青春。


A同学就是那“几个人”中的一个。

我们相见恨晚、无话不谈。范玮琪的《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我觉得这就是为我们写的歌。


回忆一层层铺展开来,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个过去的好朋友。

我害怕,透过冰冷的手机,看到我们对彼此的疏远,看到原来那段珍贵友谊正在一点点的跌向深渊。


2

和所有的故事相似,高中毕业,分道扬镳,各自走向新的城市,过去被毕业照那天的相机永远定格,当我再拿起那张照片的时候,我才会偶然想起那些我们一起经历过的在那个夏天闪闪发光的时光。

当时间和地域都成了关系的阻碍,我们渐渐的从偶尔聊天到无话可说。

时间带走了连接我们原本关系的纽带,我们的同学关系成了过去时,我们不需要再一起上课,不需要再一起商讨着如何面对老师的各种“政策”;

而地域,让我们不能够互相陪伴,感受每天操场的日落。

我们都走向了新的生活,投身进了新的群体,有了另一个和你跑和你闹和你共享时光的人。

于是,时间一天天过去,偶尔涌起的思念潮水,也带走了零星的记忆的沙子。直到我们完全融入新的群体,我们终于不再回望,心里却隐隐失望。


3

我有两个发小,每年放寒假回家,我们都会聚在一起,会有说不完的话,散不完的步。

直到去年回去,变得不一样了。

我们各自说完了各自的生活,渐渐的陷入了沉默,我低头剥着手上的糖果,我知道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叫做尴尬的气氛,我试着打破,可是一圈下来,又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我们不再无话不说了。

我们三个,一个读了专科一个读了本科还有一个念高四。

我们生活有太多的不一样,共同的话题就是我们过去的时光。

我意识到,也许我们都长大了,懂得了最基本的如何处理自己的情绪,在努力还原着我们原本的样子,呈现出的却是波澜不惊的面孔。

于是我仓皇而逃,我太害怕面对这种关系破裂却努力维护的场面。


4

大多数懂张爱玲的,都会知道炎樱,那个张爱玲曾经的最好闺蜜,在张爱玲小说里灵动活泼的獏梦,在早年生活里那么重要的一个人,最后却连张爱玲的葬礼都未参加。

曾豆瓣上看到一段这样的评价:

世上的友谊和爱情一样,有许多种类,像张爱玲和炎樱这种友谊,是只可以共青春,不可以共沧桑的,年轻的时候,元气沛然,忽略那千疮百孔,踮起脚尖,去够那像月亮一样的,生命本身的喜悦。而中年之后,沉重的肉身朝下拖,让你不能够多承担一点点,从这个角度来说,张爱玲与炎樱曾经的友谊也是可喜又可贵的,因为,那才是青春的友谊,带着少女气质的友谊,就像,我们都曾有过的那些友谊那样。


5

就像,我们曾经有过的那些友谊一样。

后来,A同学说:其实我觉得挺好的,虽然不经常联系,可能也没啥话题,但是想到你,就觉得你还是我很好的朋友,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我说,是啊,挺好的。

我们都在长大,不断的得到失去。而在这些失去里,也渐渐的学会了用另一种方式去接纳。那些被时光永远定格的画面,一帧一帧拼凑成了现在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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