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千年前，黑夜

“柔，真的要这么做吗？”

“秋，我决定了，与其这么痛苦的活着，我……”

“恩，我明白了，把这对戒指带上吧，当作我们将来相认的信物。”

“好”

02

“喂，您好，是的，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好的，稍后帮你送过来。”我利落的挂下了电话，麻木的看着桌上一堆的文件，心想着今天看来又要加班加点了。不过工作再多，也要一件一件的仔细完成，千万不能马虎的。

一马虎，可能就要出人命的。

我可不是在编瞎话骗人，因为我的工种比较特殊。

我是一名天使，不是医院里面的白衣护士，而是一名身后长着翅膀的真正的天使。

从我做这份工作开始，大概有三百年了吧。三百年来，就是不停的处理各种人世间的事，例如张某某希望自己能长生不老，李某某希望自己可以拥有强壮的身体等等。而我需要做的，就是摘选出比较靠谱的愿望，呈交给我的上司，大天使来过目。

这里，我有必要介绍下天使这个神秘的体系。在外人看来，能当上天使应该是个很幸福的事情，拥有无尽的寿命还有无上的权利。

事实呢？寿命跟权利是有的，不过那是对于大天使来说，像我们这种小天使，充其量算个打杂的。套用人间的话来说，我们就是一接话员，负责把下面的情况理清楚，交由上面的大天使过目，周而复始，枯燥而无味。而且还要细致认真，一旦把不靠谱的愿望呈交上去，挨顿骂倒是小事，直接影响升职为大天使的资格，这才是大事。

就这么个出力不讨好的工作，也是我前世积德才排上号的。报到那天，我前面那个家伙，就因为捡过一块钱没有上交给警察叔叔，导致了不能做文职天使，只能去洗马桶。所以奉劝各位，还是要日行一善啊。

03

牢骚归牢骚，工作还是要继续的。眼下我就抱着一大堆顶头上司要的文件，穿过层层的云层，去他的办公场所。

我的顶头上司叫秋，是个资深的老天使，掌管着各种各样的靠谱愿望。换句话说，只要他一点头，你可以从乞丐瞬间变成百万富翁。但是在我看来，他只是一个酷爱睡觉的臭老头——已经活了一千年了，还整天装扮的跟年轻小伙子一样。

穿过一片瀑布一样的水帘，这个臭老头正窝在他那舒服的贝壳床上休息呢。我轻手轻脚的把文件放下，转身回到门口，关门，走人。

大天使就是好，不但办公场所气派，而且还可以想什么时候工作就工作，想什么时候睡觉就睡觉。我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呢？我看了下自己胸前的身份标识：见习文职天使。

算了，还是回去处理我的文件吧，什么时候熬到正式文职天使了，再考虑升职的问题吧。

顺便提一下，我叫做柔。

04

在天界，除了处理公事以外，我私人时间都是一个人去看云海。我喜欢那种重重叠叠的感觉，起风的时候，我会张开自己的翅膀，把自己裹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被风吹散，却又重新聚拢的云层。

一层层的飘散，却又一丝丝的合并。

偶尔，我也会跟其他同事出趟公差，坐着光影去人间转一下。每当我们从夜空划过的时候，就会看到许多人虔诚的对着我们许愿，紧接着我的办公桌上就会出现很多不必要的文件。因此我们每次经过人间上空的时候，都是抓紧一瞬间消失。

谁会想要有做不完的工作啊？

要是碰巧赶上集体旅游的话，你就会看到大片的光影在天空上划过，听说人间管这个叫流星雨，还会组织人集体观看跟许愿。

自从当上天使以后，我就丧失在人间时候的记忆。这也是必须的，都是从下面上来的，谁也都有个七大姑八大姨的，要是你当了天使还记得前生的事，能不保佑自己的亲戚或者后代在人间顺顺利利吗？不过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吧，反正能当上天使，证明我在人间的时候肯定是个善人，再加上我的脑容量比较小，每天工作就已经塞满了，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去想以前的事。

其实天使这个行业还是蛮不错的，生活无忧。永恒的生命，完美的身体，洁白的翅膀，单单是这三条，已经是下面的人每天求来求去的了。正所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然比不上大天使，但是我觉得自己还是比下面的人要好的多。

05

当然，天使也不是完全的自由身，也有着自己的生存法则。这个法则对旁人来说，可能难以接受，但是对于天使来说，那就容易的多了。

天使的世界里，是不允许有爱这种东西的。也不知道是谁立下的规矩，反正在天界是不允许有爱这种东西的，所以你会看到天界虽然到处都美景，却总是单个的天使独自欣赏。对于爱情这种东西，我们只能透过桌子上的文件，从人类哪里获取了。

话说回来，每天看着下面的凡人爱的死去活来的，动不动就自杀殉情什么的，我也会有点冲动想去体验下。但这种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要想尝试，就只能抛弃天使的身份，重新投入人间。

而且，传说天使要重投人间的话，必须在炼天域受天火之劫，活活烧上一整年，才能把自己那身洁白的翅膀烧光，然后获得一次投胎的机会。

与其受这么多罪去当凡人，那还不如我慢慢熬着，熬到自由自在的大天使，那时候我就在我的办公场所里，一边躺着，一边看云海了。不过据我所知，从天界开始到现在，也确实有不少天使通过炼天域重返人间。

但是最近我发现，我的顶头上司，有点奇怪。以往每次送文件过去的时候，他总是把一些小部分的愿望再删减一下，但是最近只要是关于爱这方面的愿望，他基本都给批过了，而且还主动问我要关于这方面的愿望。

就像今天，我像往常一样放下东西准备走人，他竟然叫住我，说：“柔，有关爱方面的愿望，今天有吗？”

我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点头。上头喜欢什么样的，我自然就多预备一些了。

他站起身子，一种神圣的光环从他脑后缓缓升起，清澈，透明。转瞬间，光环划过他的身旁，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温和的他，面目俊朗，鼻子挺拔，眼睛虽然不大，但是特别的深邃，跟平常那一副懒懒的样子完全不符。

“柔，有时间吗？陪我去云之顶看看。”

我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随着秋大天使，往云之顶走去。

06

云之顶。顾名思义，云层的最上端。这里也是离天使之主最近的地方，同时，也是俯瞰整个世间最佳的位置。

在没什么事的时候，我也偷偷跑上来观看过几次风景。不过由于地位特殊，一般我扫个几眼就抓紧跑回去了，这一次跟着我的头，心想终于可以认真看看这天界最美的地方了。

不愧是天使之主挑选的地方，单单只是站在云头的感觉，就比我那个破住处强多了，而且这里极其的静，我甚至能听到翅膀被微风吹动的声音。

要知道，跟自己的领导出游实在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你不必担心被别人撞到你不务正业，上班时刻到处乱跑，也不用担心在这种地方站久了会有人举报——天大的事掉下来，有带头的帮你顶着呢。

何况，这个臭老头，长的也不赖。

我正贪婪的看着这仙境一般的地方时，我的头却在一旁开始呐呐自语。

“看看这人世间，多美啊……”

“嗯嗯，不过再美，也比不上咱这天界啊，下面的凡人不都挤破头的想上来吗？”我随口回答着。

秋把头转了过来，望着我说：“你真的觉得天界比人间要好？”

“那当然了。”

秋摇了摇头，“虽然我们拥有了无限的生命，但却体会不到真正的人情冷暖，活着，只不过跟傀儡一样罢了。”

说完，他朝我一挥手，“走吧，回去吧。”

我屁颠屁颠的跟在秋的后面，这个臭屁的老天使，说话让人一点搞不清楚头绪，做凡人那么多烦恼，哪有天使这么幸福啊？

从那次回来以后，秋就经常带我去云之顶逛逛，我也乐的忙里偷闲，每次都跟着去吹吹风。而他跟我也渐渐的熟络起来，偶尔也会跟我讲讲他当大天使这些年的故事。

有一次，我正美滋滋的看着风景，他突然问我，“柔，你知道炼天域吗？”

虽然我只是个小小的天使，但是由于平时喜欢到处跑，所以对炼天域还是有所耳闻的，接口道：“知道啊，那是个很恐怖的地方。”

“是吗，在我看来，那里才是天堂……”

07

“那里不是受刑罚的地方吗？怎么可能是天堂呢……”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把翅膀围在自己身上，只露出两只眼睛，望着前方，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过了一会，他忽然对我说：“柔，你说什么是爱？”

我可以对着天使之主发誓，当时他问我的时候，我确实懵了一下。不过凭借我翻阅人间各种愿望的经验，对于这个问题，我肚子里还是有点东西说的。

“嗯，爱是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它会让你时而开心，时而失落，时而感到彷徨，而时而又感到希望的东西，不等同于疼痛，但是却可以让你清醒。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你就会时时的想着那个人，随着他的开心难过而调节自己的情绪。”

我说的一脸陶醉，就像自己就是置身爱河的一个人一样。当然，以上这些都是我看过人间的一个人写的，我纯粹是照搬而已。

不过，说出这些东西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暖呼呼的东西划过。

说完，我侧头看着秋，他也侧着头看着我，看的出来，他很认真的在听。不知道为什么，我脸红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在继续看着他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盯着秋看的时候，心跳会突然变快，会觉得不好意思。但是不看他，心里又会觉得有些痒，会想去看。

我一度认为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可是秋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又一切正常。

就像现在这样，我既想看秋，却又被他看我看的心里发慌，只好低头摆弄自己的翅膀，沉默不语。

忽然，一股柔和的力量把我整个身体带了起来，让我即感觉舒服却又有些慌张。等我意识到这股力量来源的时候，脑袋上瞬间惊出了一头冷汗。

秋用他的翅膀，将我整个裹了起来。

此时此刻，我正被他环抱在怀里。确切的说，是用他的翅膀抱着我。

我还没反映过来，就听到他在耳旁对我说：“现在这样，是不是爱的表现？”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我也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感受算不算爱。但是我确实感觉很舒服，也不想从他怀里出来。

我想他这么抱着我，我觉得他这样抱着我，我可以很安静的睡着。

08

有了上次的亲密接触以后，使我每次见秋的时候都感觉特别尴尬。而他自从那一次以后，也再没找我去云之顶。日子仿佛回到了以前，我每天拿着愿望给他，放下，走人；他每天审批愿望，实现，然后休息。

最近我的状态很差，接二连三的犯错误。我发现我会时不时的想起秋，想起他那张英俊的脸，那忧伤的语调，还有，他翅膀的温暖。

每当这时候，我都会极力的提醒自己，自己是一个要努力向上的好天使，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能想三想四，手里拿的都是下面人的愿望，万一要是判断失误，就有可能引起下面的骚乱。

可我越是压制，想的反而更加厉害。

直到有一天，我送愿望给秋的时候，看见他极其痛苦的趴在地上，眉头紧缩。

我连忙跑了过去，把他扶了起来，正想要不要让上面派人来看看的时候，他却一把拉住我。

“秋，我好痛苦，我……我……”

“别说话了，你先静一静，坐好了休息会再说。”

他听了我的话，闭上了眼睛，转瞬间，身体又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我松了口气，知道他应该没有大碍了。

我刚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拉着，他也正好睁开了眼睛，对着我说，“柔，我有话跟你说。”

我坐了下来，看的出来，他应该有很重要的话要跟我说。

“你认识我吗？”

我迷茫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认识？当然认识了，在我面前的是堂堂的大天使，我的顶头上司，我都给你服务了三百年了，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看着我疑惑的眼神，他摇了摇头。

“你不认识我。你所认识的，只是这三百年的我，而在这之前的我，你应该已经忘记了吧？”

“八百多年前，那时候的我，跟你一样，是个实习文职天使，也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当上大天使，为了这个梦想，我一直很努力的工作，直到有一天我碰到了你——柔。”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好像我从来不认识的秋一样。

“那时候的你已经是大天使了，掌管着世间的生死。而我则做着跟你现在一样的工作，文职天使。每天，我都要去你的办公场所——云之顶。是的，或许你的记忆会消失，但是你的习惯会永远跟随着你，那时候你选择的就是云之顶，你说你最喜欢看那里的风景跟云海。”

“我还记得，你那时候看云之顶的样子，就跟现在一样，喜欢用翅膀裹着自己，不让别人看到你脸上的表情，上次看到你的样子，就好像昨天一样，可是这中间竟然过了有几百年。”

我傻傻的看着秋，就像听天书一样。他说我不但曾经是大天使，而且还是他的上司，那为什么我现在又会成为了实习文职天使呢？

“大概是造物弄人吧，有一次我拿了一份死亡名单给你，里面有一个将死之人，一生没做什么坏事，照此情景，应该死后可以直升天界，但是你却在看完他的经历以后，让他多活了几年，为的是能陪着他的爱人一起死，你说你能感受到他们之间浓浓的爱意，所以不忍心将他们拆散。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爱这种东西，也是我第一次从你眼中看到情意。”

“或许在冥冥之中，有一定的安排。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跟你之间竟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情，就像你那天说的一样，我跟你之间竟然出现了爱情。”

秋停顿了一下，抚摸了下我的额头，接着说：“你也知道，这在天使之间是不允许发生的，开始的时候我们比较避讳，尽量减少见面的次数跟机会，以为可以互相忘记这件事情，为此，我还故意申请换了个上司。可是爱这种东西，你越是隐藏，反而会得到更猛烈的回应。”

“于是在那个夜晚，你和我终于决定不在隐瞒下去了，宁肯丧失做天使的机会，也要在一起，所以，我们想到了炼天域。”

“难道说……”我惊讶的说道。

“没错，我跟你约定，既然天使不能相爱，那就一起去人间快乐的生活几十年，也是好的。”说完，秋突然掏出一枚戒指，问我，“还认得它吗？”我摇了摇头，表示从来没见过。

“也难怪，如果你能认得戒指，那肯定就会认得我了。这是我们约定在人间相见的信物，那天，我们相互戴好了戒指以后，毅然的走进了炼天域。”

“你也许会问我，为什么我还会记得这些事，因为，我没有完成试炼，我在烈火开始燃烧翅膀的时候跑了出来，对不起，我承认那次是我懦弱，因为我没想到是那么的痛苦。”

我看到秋的眼角滑出来晶莹的液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也跟着一阵阵的疼。

“可是你坚持下去了，你成功的投胎，转世为人，而我则继续留在天界，慢慢的熬成了今天的大天使，我以为我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你，直到三百年前，你竟然又出现在了天界。”

“那次见到你我很意外，不过随即想起来，你的寿命终结，经过几世轮回，以你的善良，上天界是早晚的事，因此我特意点名让你做我的文职天使。老一辈的天使，大多都知道你的故事，但是我想没人会跟你说的，这几百年来，我一直默默的祝福着你，想要找你，却又找不到，人间这么大，而我又只负责愿望，根本没有碰到你的机会。而且我又怕见到你，你会伤心，会恨我，这种滋味，我真是受够了，所以我只能选择沉睡，因为睡着了，就不会再多想你了。”

“我知道你现在很奇怪，为什么这事我要等三百年后的今天才跟你说。因为虽然你知道炼天域，但是你却不知道它五百年才开一次门，而今天，正是它开门的时刻。柔，我知道你可能会恨我的懦弱，但是这一次，我保证我不会再次中途离开，你愿意跟我再进一次炼天域吗？”

望着秋诚挚的眼神，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在今天以前，我一直是个求上进的好天使，觉得只要每天努力工作，早晚可以熬到大天使的位置。虽然最近这段时间，我确实对秋有些特别的感觉，但是他这一番表白，已经让我云里雾里了，我该怎么办呢？

09

看我半响没有回应，秋又用力把我裹在怀里。

“柔，我知道你有权利恨我，我也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经不起考验，但这次我一定不会放开你了，你就当给我一次补过的机会吧。”

我很想跟他说，我不恨他，因为我真的记不起他跟我之前的事。我想挣开他的怀抱，但是心里却又想多呆在他怀里一会。透过他那温暖的呼吸，我能感受到他心跳的声音。我放眼望去，周围是我最喜欢的云海，重重叠叠，但是如果我答应了秋，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这些美景了。

我闭上了眼睛，让脑子清静下来，慢慢思考我要的答案。于是不到四分只一炷香的时间，我睁开了眼。

“秋，我答应你，我们再去一次炼天域吧！”

我看到秋的脸上绽放出了孩子般的笑容，那一刻，我真的感觉我跟秋以前肯定是认识的，而这个笑容，我也是曾经见过的。我问他：“万一我们到了人世间找不到彼此怎么办？”秋拉紧我的手，给了我一枚戒指，说：“这枚戒指，可以引导我们在人间相遇的。”

炼天域门口，还没有靠近，我的翅膀就有点焦焦的味道了。秋拉着我的手，大踏步的走了进去，我感觉到从他手上传来的信息——坚定。

天火还真不是吹出来的。才进去不到十分钟，我就已经被火弄的晕了过去，但是我的意识中，手还是一直被秋拉着的。我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的时候，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云海。

我第一意识是，怎么人间跟天界这么像啊？第二意识是，为什么我会记得天界？

事实上，我确实还是在天界，而且我依然是个天使，毫发无伤。

所有的疑问，站在我身后的人都会给我一一解答。

天使之主，这个拥有着真正无上权力的人，正默默的站在我背后。

“你醒了？”

“嗯，秋呢？”

“就在你熟睡的时候，应该已经到达了人间了吧。”

“不对啊，明明是我们两个人进了炼天域，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去成了？”

“你们只知道天使可以在炼天域获得重新投胎的机会，却不知道这机会，只有一次。”

“天使之主，你是骗我的吧？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让我也去人间吧？”我满是期待的望着他，希望从他嘴里得到我想要的消息，哪怕要我付出任何的代价，我也会立马去做。

因为，秋，正在等我。

天使之主摇了摇头，“没有办法了，唯一的办法，你们两个人都经历过了。你们也知道这是炼天域，被天火烧是种什么感觉。就像痛恨的爱一样，会烧的你遍体鳞伤。”

我感觉头好像被什么重物击打了一样。一次？也就是说，这一次，我跟秋依然不能在一起？我整个人摊在云层上，眼前划过的，是秋临走前孩子一般的笑容。

“坚强些，若有缘的话，会再见的。记住，最伟大的爱，不是轰轰烈烈，而是长相厮守。也不一定要有多么强烈的表示，只要彼此喜欢，彼此知道就可以了。”天使之主临走之前，丢下了这句话。

我忽然懂得了，为什么天使不能相爱。既然可以长相厮守，又何必轰轰烈烈那几十年？

我抬头望着整个世间，仔细的寻觅着秋，但就像大海捞针一样，毫无踪影。

10

八百年后。

又是天使应征的时间了，这批应征者还真不少，看来最近人间行善的人很多啊。我站在云头，仔细的挑着自己的文职天使。

忽然，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

“我叫秋，我想要应聘文职天使！”秋一边挥舞着左手，一边大声的说着。

是你了，我笑了笑，那只挥舞的左手上，还戴着一枚好看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