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算短的光阴中,歌,诗,书串成了故事的线索
童年在妈妈的歌声里
我的精神世界很大程度源于妈妈的歌
记忆中的童年是妈妈的两条乌黑的麻花辫,笑意盈盈拉着我的两只手边比划舞蹈动作边唱一首首旋律动听的歌。七十年代,除革命歌曲和样板戏之外,竟然还有“月亮在莲花般的云海里穿行”和“宝贝你想要什么,让我来猜一猜吧,叮格铃叮......”这样烟火味十足的歌谣,还有洪湖水浪打浪的抒情,莫斯科郊外的夜晚的浪漫,对了,妈妈还会用俄语唱,卷舌的“得得得儿~”是我一直望尘莫及的。想必妈妈是那个年代知识分子中最乐观,最有趣的那一种,历经大跃进和文革物质匮乏社会动荡的年代,在数次大手术的鬼门关摸爬后依旧可以风花雪月地保持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回望源头,我和妹妹现在的性情似乎与当年日日浸润在妈妈的歌声中都脱不了干系,文艺的触角估计就是那会儿滋养长大的,妈妈总是会调侃我当时的“大气”,不怎么会说话就会和着“大海航行靠舵手”的音乐在高高的桌子上手舞足蹈地表演给大家看。
少年在朗诵的诗中
诗朗诵给了我人生最初的辨识度
从小学到中学,一直到大学,甚至工作,诗歌朗诵似乎成了我与众不同的一项“表演技能”,也因此获得了比同龄人更多见识世界的机会。
感谢母亲“异想天开”的开明。第一次参加诗歌朗诵比赛约莫是小学二年级,当时一个小县城的孩子要参加地区和省城的朗诵比赛需要付出的心血和难度是可想而知的,但母亲给我的一大财富就是,不给自己设限,发现机会,尽所能把握机会。
不知道母亲是如何得知可以参赛的,当时的小县城普通话能说准的老师都不多,依稀记得母亲通过广播电视局的老邻居找到一位杭州来的戴眼镜的贺金凤老师,她温文尔雅,气质不凡,符合我心中纯正知识分子的形象,据说几年后贺老师回到了杭州,小县城终究是与她不匹配的。
贺老师点燃了我对朗诵的热情,我似乎找到了一个把情感表达提升到仪式感的一个完美途径,以至于以后的我每每会陷入朗诵诗歌的情境之中来释放自己丰沛的情感,在个性内敛行为大众的年代,这真是一个极好的途径。
三十多年过去了,当时凭着贺老师帮我挑选的《唱给台湾的小阿梅》,获得地区朗诵比赛的一等奖和省级比赛的优胜奖,一度是学校的“名人”,能在学校大喇叭上演绎我的朗诵是多大的荣耀,而人生中的许多有意思的第一次都是顺着这条支线留下的,比如,第一次穿上黑白条纹滚边的白色西洋装,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第一次乘坐双层火车去省城,第一次赚到钱(代表县城参加比赛有补贴),第一次领略巧克力豆的美味......
之后的中学和大学,顺理成章地成为表演的一个内容以及大合唱朗诵部分的担当者,工作后的毛泽东诗词朗诵比赛第一次在直播间体验了专业播音的感觉,再后来,在月光下吟诵席慕蓉《一棵开花的树》中恋情延展,原来,朗诵竟然可以如此动人地串起那些散落的时光。
成年在翻过的书页里
书是我和孩子一起成长的伙伴
而后,是柴米油盐的烟火日子。生孩子特别不易,怀了第四个才得到的龙宝宝。感谢孩子的到来,经由他的成长引领着我从小格局阶梯式地一步步登上更高的台阶,而阅读是亲子时光最愉悦的部分。
每每跟儿子聊起他的小时候,回忆起当年每晚在床上摊开一本本图画书的情景,从恐龙到贝贝熊,从女巫到查理的巧克力工厂,从鳄鱼和长颈鹿的天生一对到世界冠军丹尼,共读中建立的亲情强链接,使得在孩子步入独立期的今天,我们依旧可以通过书架起横跨代沟的桥梁。
是孩子的不断成长,让我从混沌中重新找回自己,警醒必须终身学习才能做一个明白人,才能不仅仅凭“家长”这个名词获得地位,才能在互相“给予”中同步成长。互联网的浪潮带给我最大的好处就是找到了同频的伙伴,易效能的时间管理到李笑来的通往财富自由之路,原来人生还有更深度的活法,就像旅行有各种不同的游法一样。书成了我更好的伙伴,我的世界开启了另一个天窗。
记忆是极深的箱子,翻箱倒柜,原来在的,一直都在。生活不是我们活过的日子,是记住的日子,是可以在记忆中重现的日子,它们在流露笔端的一刻,盛装重演。
幸运的是,光阴的故事总是充满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