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文明-读蒋勋的《写给大家的西方美术史》(3)

希腊(为人类找到了“美”的起点,希腊艺术提供的人体的自由、健康、更是值得认真思考的美学启示)

“米诺斯”和“迈锡尼”这两种艺术是希腊艺术的主要源流。

米诺斯文化

和近邻埃及在风格上颇为不同,造型上摆脱了拘禁的纪律感,身上的线条活泼轻松,面部表情流露出天真喜悦。

女蛇神(伊拉克利翁博物馆)约公元前1540年

米诺斯文化的绘画有宫殿墙壁上的壁画,也有彩绘在石棺上的仪式中的人群。《祭酒队伍》是彩绘在石灰岩棺上的饰带:一群少女,身着长裙,把奠礼仪式中的酒,从壶中倒入祭坛上的大缸中。这幅绘画作品,人物有笔记多的动态表现,线条也自由活泼得多。

奠酒队伍(石棺局部)公元前1450-前1400年

迈锡尼文化

希腊半岛的艺术形式有许多源于南方克里特岛的米诺斯文化。在希腊伯罗奔尼撒半岛北端的迈锡尼发现的《狮们》,是最常被提到的一件作品。

狮子门(约公元前1520)迈锡尼

迈锡尼艺术虽然源于米诺斯,但是不久,随着半岛上的生态不同、城邦政治的逐渐成形,史诗叙述能力高度提升,在运动中培养了对人体美的歌颂,尤其是形成了比较自由与解放的个人意识。这些,都使美丽的爱琴海畔孕育出西方历史中最璀璨的希腊美术。

美丽的人体

大约公元前6世纪中叶,希腊产生了这种美术史上典型的青年像,希腊人称他们为“Kouros",意指十八岁至二十岁发育完美的青年。

米洛青年像(公元前550年,雅典国立博物馆)

这些人体,今天收藏在世界各大博物馆,被复制成成千上万的石膏像,被西方或东方的美术家学习临摹。他们是人类身体之美的最早起点。

人体美的起点

希腊的人体为什么能作为美术史独特的一章呢?

希腊人凝视一尊人体,单纯是一种“美”的凝视,仿佛要努力地借着这种专注的凝视,把我们从政治的、社会的、伦理与道德的纷杂中净化到单一的美的层次里。

在希腊人创作的许多彩绘陶瓶上,我们看到了无所不在的人体。

《年轻乐师》 公元前525年


《系鞋带的女子》公元前520年

希腊雕像早期的还可以看到类似埃及的拘谨,“古风”时期的代表作。她和埃及人像的不同是很细微的,例如:胸部有了比较写实的表现,右手也开始有了一点点动作的欲望。

《奥塞尔女像》 公元前571年

在这样的基础上,经过一百多年的演变,在公元前470年左右,发展到了顶峰,一般称为“古典时期”。

“古典时期”早期的作品,有两件青铜人像是非常杰出的。这两件作品都和运动有关。

一件是《驾战车者》,另一件一般称为《宙斯》。

《驾战车者》 约公元前480-前475(希腊德尔斐博物馆)
《宙斯》 公元前460-前450(青铜 雅典国家博物馆)

黄金时代

在希腊古典艺术的黄金时代,人体的表现有了更大的自由,来自于体能竞技的经验,主导出艺术创造上审美的更新。

大约在公元前450年,米隆的青铜原作《掷铁饼者》,代表了古典时期黄金时代的来临。

《掷铁饼者》公元前450年

希腊的人像雕刻也寻找到人体在运动中“力”的平衡与和谐。希腊艺术黄金时代的巅峰,常常以雅典的帕提农神庙的建造为代表。

《帕提农神庙》 公元前447-前438年(雅典)

一件现存于巴黎卢浮宫的浮雕残片,表现祭祀女神的行进队伍,一尊一尊站立或行走的人体,衣褶自然下垂,和建筑石柱的秩序感完全一致。

《雅典娜女神节游行队伍》公元前447-前432年

另一组雕刻,现存与伦敦大英博物馆,原来可能是置放在东侧上墙上的,雕刻比较深,表现女神们或坐或卧的身体。

《命运三女神》 公元前447-438年

希腊的艺术约在公元前3世纪时,逐渐从古典时期的崇高庄严,转而追求更多的表现。雕刻家普拉克西特列斯,常常可以传达少年的美,比古典时期更多对美的眷恋与自觉,表现的技巧也更精致细腻。

《尼多斯的阿佛洛狄忒》 普拉克西特列斯(公元前350-前340)

希腊人伟大的史诗与戏剧,触探了人类最深的内心世界-恐惧、不安、对死亡的焦虑、对灾难的抵抗。也许因为这样,所以产生了像《拉奥孔》这样伟大的雕刻杰作-父子三人,被神惩罚,人体纠缠在巨蛇之间。人性的悲壮,感人至深。

《拉奥孔》(公元2世纪末叶)

同时,希腊人又向我们介绍了《胜利女神》展翅飞翔的欢悦,如水云流动的衣袍,紧紧贴在迎向海洋风浪的女神身体上,意气风发,使我们感觉到生命飞扬的喜悦。

《胜利女神》(公元前190年)

现存于卢浮宫的《米洛的维纳斯》,被发现时已经断失了双臂;但是她仍以不朽的安静与淡淡的微笑,印证着希腊美术史上最令人怀念的光辉一页。

《米洛的维纳斯》公元前150年-前125年

不只是西方美术有太多应该感谢希腊人的地方,全世界的美术都受到希腊人的启发。他们为人类找到了“美”的起点-美是从个人的身体开始的;肉体的美,精神的美,并不分离对立。

一个健康自信的身体,就应该是一个崇高的精神、自信的生命的开始。在许多以迂腐的道德压抑身体、以庸俗的禁忌捆绑身体的社会中、希腊艺术提供的人体的自由、健康、更是值得认真思考的美学启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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