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哥说走了。
我说:“嗯。”
他在门口徘徊许久,回过头来问我:“你不送送我?”
我怔住了。
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也许哭里面还夹着笑,但由于夹得太紧,笑也被夹哭了,所以哪怕心里漫着苦,淌着泪,嘴上却不出声。
男人大多是不矫情的,亦经不住矫情。特别是老男人一矫情,气氛就特别尴尬,更何况这一刻是别离,而下一刻也许不再相见。
许久……我才说嗯,然后翻身下床。
我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目送着他走出青旅的大门,爬上台阶,然后坐上匆匆忙忙的7路车……
这一次,他没说再见,我也没说。
我们甚至都没多看对方一眼。
也许,这就是男人们的告别,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干脆得像香格里拉的生黄瓜,轻轻一掰,就是两段。
后来,徐哥在微信里说:“啥时候有空来山东玩,我陪你。”
我笑而不允地顾左右而言他,我祝他珍重。
我说:“就此别过,再见,或者不再见。”
听完,他哈哈大笑,笑声爽朗而铿锵。
次日,我独自飞贵阳。
夜里我梦见很多山。
梦里徐哥说可惜他膝盖疼,去不了。
我说:“要不试试?”
他勉为其难地说好吧。
我一听,笑醒了……
“就此别过。”我小小声地自言自语。黑暗中,仿佛有人回应着后会有期。
我拉了拉被子,在喃喃细语中睡去。
我又做梦了。
还是很多山,还是下着雪……
很明显,未来生命还是会相遇,但历史已然不再重演。
所以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因为无期,所以不见亦无撼,而再见必会是惊喜。
所以,在红尘中相遇,我不说再见。
所以,在红尘中相遇,我不说不见。
只是不说,不是不做。
我依然默默地上路,朝着远方。
然后,一切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