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雾气氤氲的冬日周末。
朋友圈有位因疫情无法入京而在上海待了一个月的同事，在终于返京后的这个周末，依然顶着阴霾的天气出门骑车穿梭，用她的话说是“想感受一下北平秋天的尾巴”。我大抵能理解她的感受，在北京生活多年后，无论怎样还是想感受稍纵即逝的秋，那个树叶金黄的秋。而这自然是南方城市所无法提供的情绪价值。
阻挡她回京的原因，也在今天阻挡我迈出房间。因为奇奇怪怪的原因，作为新冠疫情感染者的密接，这几天只能居家隔离，严格来讲需要在房间里度过一周。坦率讲自己对于疫情感染本身没有什么顾虑，但是因此而造成的未知的、不确定的措施却多少令人不那么平静，比如会被转运哪里、是什么环境、前几天密切接触的朋友同事会受到怎样的麻烦，尤其哪些家里有孩子老人的。这两天早晨醒来第一反应是看看昨天的核酸检测结果是否正常，然后又会觉得自己这个样子真是滑稽。
我们，作为现代人的我们，现在的生活，多少有些不太正常吧。
在过去的很多时间，我经常想象一个第三方视角的观察者，或者来自未来的一个人类，回顾这几年的种种行为，如果做材料归档时大抵会归到“人类迷惑行为”的分类下吧。更令人惊讶的是，我们快速习惯并接受了种种奇怪的动作，并且持续地站住记忆。前几天朝阳区出于不明所以的目的临时撤销了社会街道的核酸检测点，一时间大家充满愤怒，毕竟虽然撤销了检测点，但是依然在很多地方要求24小时核酸检测结果，最终的结果是这个政策只执行了2天。政策执行的第二天，我恰巧请假在家，11点半走出去买东西时发现小区内依然排着长长的队，在我半小时后回来后，队伍短了很多，但是队尾有十多位居民与一位社区工作人员在交涉。大家语气都还算和善，但又充满疲惫，走近后听起来大概还是“已经超过正常检测时间20分钟了，这些居民没法再安排了”。每个人都很疲惫，我提着打包的外卖站在阳光下，那天的阳光真好，空气清新，是个适合散步的日子。
过去我对于一些书或者人提到的人类内心的“秩序感”、“确定感”等等话题一直没有很清晰地把握，不是特别明白这种感受。这几天我在重新想这个事情，虽然我依然对此只有朦朦胧胧的感觉，但也大体确信了是存在这种难以明说却时而令人崩退时而令人激进的情绪，希望未来能更加准确地描述这一切。
而不是像今天一样，只剩下雾气氤氲，只想着如何快速过去。
（2022-11-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