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母高玉果(1905年~1984年)。一直以来想写一些文字来追忆或者说是追思一下我的祖母。小时候由于父母在外工作繁忙,无暇顾及我们孩子,所以我从小寄养在祖母身边儿。从我记事起我最亲的人或者说最爱我的人就是我的祖母,所有的母爱、温馨、慈祥,我都是从祖母的身上体会和感受到的。
我的老家在西安西郊,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合作社计划经济时代,我们老家属于常年种植蔬菜区域,专供西安市居民食用,多余的果蔬,就会分发给村民。我小时候是个吃货,吃饭的时候奶奶都会让我有意外的惊喜,她常常做饭的时候都在拉着风箱的锅底下烧烤各种各样的小吃。比如烤红薯、烤洋葱、烤包谷、烤土豆、烤鸡……每次吃到这些新鲜美味的食物时,小小的我十分的满足。每当春节回来探亲的母亲,看见吃的圆滚滚的我的时候,嫌弃的目光瞪着我,然后责怪祖母道:“好好个娃,看你养成啥样子了”。
我的奶奶慈眉善目,心地特别善良。她信佛吃素,我家住在村头的丁字路口第一户,那个年代常常闹饥荒,尤其是青黄不接二三月的时候,有很多人的日子过不下去就挨家挨户要饭吃,奶奶家是他们必经之路,每当这些人,到我家院子,奶奶就会很从容地从厨房拿些食物送给他们,只要是有要饭的来,奶奶从不会让他们空手而归,在我幼小的心灵里,认为奶奶所有的做法都是正确的。给他们食物以解他们暂时饥饿之慌,是必须的,应该的。
记得有一次,奶奶买了十只小鸡娃,罩在竹筐下,放在院子中间。奶奶家黑白相间的大花猫,就像饿狼扑食一样扑向竹筐里的小鸡仔。花猫扑向竹筐的北边儿,竹筐里的小鸡仔,群拥向竹筐的南边儿,花猫围着竹筐打转,竹筐里的小鸡仔,向它相反方向躲避追捕,我在旁边儿哈哈拍手看热闹。我以为是两种动物在打闹嬉戏,殊不知花猫是真的在扑捉食物。有一个小鸡仔跑得慢,被它抓伤,奶奶闻讯赶来,直接把大花猫,关到房子里不给饭吃,禁闭了一天。大花猫很聪明,不停的喵喵的叫,好像在说:“我错了,以后不会再抓小鸡娃了”。奶奶说,不管是谁犯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
上学以后,我被接到了父母的身边,由于跟父母相处的时间较短,有些生疏,内心深处已经习惯了祖母的家才是我的家的念头,所以每当放寒暑假,我都会迫不及待的背着自己的书包,乘坐4小时火车回到奶奶的身边,好像这样才有安全感,总觉得奶奶家才是我避风的港湾。奶奶家院子从南到北很深,每次回老家走到院门口,我就欢快的开口喊:“奶,我回来了”,奶奶闻声,三寸小脚一步当两步,急忙从屋里迎出来,高兴的道:“我蕊蕊回来了,奶奶好想你,回来就好。”这个场景就像一幅水墨画,每当想起奶奶,它就会呈现在我的脑海,越来越清晰。
从小学到高中,我就读于妈妈爸爸单位的厂子弟学校,记得上初中的时候,学校组织下厂劳动一个月,结束时还发了劳动报酬十五元一个月的工资。(那时学徒工一个月工资是19元,一斤西红柿2分钱)这是我第一次,凭自己的劳动赚的工钱,我给自己留了五元,剩下十元我全部交给了奶奶。
想起奶奶,小时候很多幸福有趣的事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