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奔放的生命——紫薇(盛夏城市篇 之一)
已是盛夏时节,天气已经进入了三伏天,有些地区室外温度甚至高达40度,人们一边在酷暑中穿行、忙碌,一边不厌其烦的重复“热死了”“太热了”“好热啊”这样的话语连我也是时时挂在嘴边的,在这躁动不安的日子里,心里仿聚起了团团火焰,烦躁不安,因而让我忽视那些奔放在这个季节的生命~
整个城市的道路两旁种满了各种植被,这个时节,高大的乔木上早已看不到那蝶形的紫荆花,走近一看,一串串的豆荚挂了满树,想起运城国际校园里的那几颗巨紫荆,只怕果实已经从青转红进而转为深褐色了,那是要碰裂开的节奏呢~那些绚烂了几个季度的月季已然度过它的盛花期,不愿离去,固执坚守,所以蔫蔫的垂首,仿佛在谨守着季节的召唤:你看,我很乖,虽然热的要死,但是我依然开放着~也不知是为了哪般,还能是为哪般呢?骨子里的坚持不就是为了多绽放几天,多一些生存几率~早春开放的玉兰树也不甘示弱,挂上了形状怪异的果实。
但我想聊一聊的不是它们,是谁呢?紫薇,是那个被容嬷嬷扎针的紫薇吗?当然不是,是那开着或紫或粉或白的小乔木——紫薇,美丽动听的名字,早已因其谐意流传甚广,其实比起名字,植物本尊更美。紫薇 Lagerstroemia indica ,千屈菜科 Lythraceae 紫薇属 Lagerstroemia,国际校园里的紫薇树高约4-5米,小乔木,秀气挺拔,枝桠修剪得整齐端庄;而今日在家门口路旁见到紫薇树则为灌木,枝桠丛生,向各个方向尽情舒展,简直像个撒了欢儿的野孩子,自由极了~
记得6月末的时候,校园里的紫薇还是那个样子,枝桠有序生长,蓄积了一整个秋冬的叶片慢慢由嫩褐色转为绿色,安安静静,不吵不闹,一切都悄悄的发生着,但是为什么还不开花呢,那时候我是有些心急的,明明温度已经很高了,眼看周围道路旁几株丛生的紫薇都显露出嫩绿花苞了,还真沉得住气啊~所以直到7月初暑假来临都没有看到它们绽放的样子,可以说内心是非常遗憾的,自此也没那么关注它了~
直到近日在家中休憩,偶然外出,才猛然发现,在我没有注意到时候,仿佛一夜之间,紫薇花开遍了整个街道。紫薇枝干并不繁密,稀疏而瘦硬,小枝淡淡的红褐色,四棱形,枝上都挂满了一簇一簇的粉色、紫色、白色,细小的花团团簇簇,挤挤密密,辅以卵圆形的小叶,显得生机勃勃。凑近了瞧,花朵很精致,整朵花似圆锥形,花柄细弱;花萼红褐色,钟状,6片,从正面向下看,像有六个角的星星,内里青粉色;从相连的两个萼片之间抽出嫩嫩的紫粉色花瓣(刚好6片,整朵花呈辐射对称,工整极了),边缘褶皱,质感薄而柔软,似少女水红色衣裳的裙摆,娇柔又大气;再往里瞧,最引人注目的怕是中间成簇的花蕊,雄蕊约30-40个,细弱泛白的花丝头顶嫩黄的花药,有趣的是其中6个雄蕊长得格外细长,花丝是紫红的,花药较大,从内里伸出外延,而后向内倾斜包围着其它的花药,就像一家人,总有那么几个年长的早早立起来,护着其他人。而雄蕊中间还伫立者一个雌蕊,花柱细长,柱头头状,傲然挺立。这是一朵完整的紫薇花,但却不是孤立的一朵,周围常5-6多簇生在枝头,亲密无间。周边还有许多未开的花蕾,基部绿色,向上延伸渐成玫红,妥妥的含苞待放之姿呐。不由想到,过一个月后果实成熟之际,那微微开裂的球形朔果恰恰也是这般姿态。是的,这就是那精致的紫薇了,如果孩子们看到了,一定会观察得比我更细致,也会有无数个问题蹦出来…
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紫薇花树干的外皮老化脱落,新皮光滑有韧性,轻挠树干,树枝便微微轻颤,树下便一地落英,十分唯美有趣,所以人们也把它叫做“痒痒树”,其实许多敏感类植物,如猪笼草、茅膏菜在被人类抚摸时,会产生一个几乎和神经脉冲相同的神经电活动,因电流脉冲使植物产生反应,当然到底会不会发生这个现象,下次,不妨你去也试一试吧~
能用眼睛看到的,是它开在枝头的绚丽,我们会为它的美丽停留,但这份停留却只是一刹,在繁花过后,是否还能再想起它?是否有人会在此刻问一声,紫薇啊紫薇,你为何开在此时?为何长成这般?你所求到底是什么?多数时候我们总是以眼看物体,却不及孩子以心看物来的透彻。
它的每一分每一毫都不是随随便便长成的,那是经过漫长自然演变才得以保留下来的最完美的姿态,只因这样的色泽、形态、数量、香气能够最大限度的吸引来自各处的“友人”——那些整日繁忙,只为裹腹和繁衍而生的昆虫。竟然是如此的无私,奉献自己的花粉与花蜜吗?记得9岁的瀚曾说:不是,它是为了吸引这些昆虫前来,为它授粉,这样它也能继续生“小宝宝”,繁衍自己的后代!是啊,则看起来似和谐的一幕,确实经过彼此多少岁月的筛选,才得以稳固持续下来,而它们最终的目标不过是为了繁衍,让这个物种的一在这个世界上延续,这是本能,是刻在基因里的。那我们人类呢?也是这样?也记得赫曾说:我们不是,我们是人,有超越本能的一面,是有思想的,我们除了本能那一面,要更多的发展超越本能的那一面,去创造(创造性地生活)。
睿智,通透!以小见大,以微见著,从身边,从自然生命中寻找自我存在的意义~正因此,我们会在初春一起到校园外的桃花林见证桃花的生命,会在阳春三月一起来到公园里记录自己所得,会在山楂结果的时候去触摸它的样子,一天又一天,我们从未错过这些盛放的生命,我们观察、探究那些美丽的花朵到底为何来到这世上?写下了许许多多的自然笔记~
跟着孩子们的作品,仿佛又经历了一遍2018年绚烂的春天,那些生命绽放在孩子们的笔尖,绽放在孩子们的心上…
走过春日的盛放之旅,现在看来,似乎紫薇花其他三季的低调只为了夏季的繁华,展示给我们的都是一棵瘦瘦小小的枯木,但爆发力却是如此强大。它似乎长得很慢,路边的紫薇花年复一年都是那么一棵,可能已经不需要用高大来展示她的华丽。
“谁道花无红百日,紫薇长放半年花”,粉粉嫩嫩的紫薇花,是对炎炎夏日最好的回报,但紫薇漫长的盛花期,说到底都是为着于自己而言重中之重的繁衍大事。
忽然想到国际校园,此时假期,伴着鸟声与蝉嘶,紫薇必定花开烂漫,偌大的校园里是否有人为它驻足。微风吹过,恰将紫薇高高的花梢拂动,花瓣是红的,因为薄,透着日光,红而不浓浊,那该是清亮的水红色,在吸引了数只昆虫前来到访后,终是在风中落下,片片米碎的花瓣,定然是极美的。只盼秋冬来临时,那树梢能多多挂满果实。
尤记得国际的云朵软软的,浮在蓝色天空像棉花糖一样,绿色草木,紫薇不谢,莲花池里流水叮咚,校园里依然有青绿的翠竹。未曾舍得夏天,又开始期待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