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慢支君的暑假
老慢支,一个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二十岁年轻人身上的疾病,已经伴随我整整五年了,期间带给我种种折磨数不胜数,以至于我在与他的长期斗争中摸索出了规律。此君常出没于秋末冬初,寒气渐长之时。一旦来访,便久住不离,长者可达半年,直至来年开春冰消雪融,才像过冬的候鸟悄悄离开。为了对付此君,我西药中药轮番上阵,皆大败,以至于我破罐破摔,对他置之不理。“多亏”他,我与周围诊所的医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可是有时候这位朋友会耍耍赖皮,到了该走的时候赖着不走。今年开春到了往常此君离开的时候,他对我恋恋不舍,我几番赶他,他死缠烂打,一直拖到暑假来临。
我妈坚持认为吃西药对身体不好,带我去了本地一家知名医院看中医。中药,一个听起来苦,喝起来更苦,但喝完以后身体很舒服的东西。我就这样开始了长达一个月之久的中药体验之旅。中药有清浊之分,越是浓稠浑浊的中药越是苦口难咽,是那种大口吞下,连舌头都不愿碰一下的苦,是那种喝完身体下意识颤栗呕吐的苦。中药由许多奇怪的东西组成,树根草皮算是常见,一次我还看见类似石头的东西。心想,石头也能煮着喝?去取药的次数多了,药房的小姐姐都打趣我,来看中医的大都是老年人,很少有你这样的年轻人。我听见,也只是内心苦涩,报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喝中药的这些日子里,我每天“行尸走肉”地活着。大概是中药里面有致人发困的成分,我每天早上喝完药,看上两眼书倒头就睡,睡醒已是下午。到了晚上,再次喝药,睡至天明。这段时间,我的睡眠简直不要太好,一天中清醒的时间没有五个小时。此外,我一个月瘦了将近十斤。喝完中药,什么午饭晚饭统统没有胃口,就是眼前放一条鸡腿,我都不看一眼。不过我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整整一个月没有出门,看谁都苦大仇深,心情极度郁闷。
为了缓解郁闷的心情,在慢支君对我稍稍放松之际,我登上列车,开始了长达两周之久的东北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