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2-14

文革结束进入新时期的中国,虽只过了短短数年,却已然摆脱了十年动乱所带来的各方面的严重破坏,对于当时的人们来说,这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别小瞧“翻天覆地”这个使用频率多到快不起眼的词语,对我来说,它可是恰如其分。想想自19世纪以来,耗时20年的鸦片战争、30年的洋务运动、14年的抗日战争,哪个事件伊始到结束的变化如此之大?用“翻天覆地”自然是再恰当不过了。说远了,再回来。当时的大人们总爱讲他们小时候的“艰苦”和“那十年”的经历,同时也感叹着现在生活的便利。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些故事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现在想来,快,太快了)。这是我最早关于政治的回忆,总之,作为新中国的“初春”,万物更新,到处欣欣向荣。我就是在这个“初春”时刻,出生内蒙古在的一个普通家庭中。和历朝历代一样,南富北穷、东富西穷,作为北方小镇,我的家再普通不过了,普通到没什么可说。

小学往前的事情竟一点也记不得了。由于家庭原因,痛苦的事情不少,可毕竟是小孩,简单的快乐——也不少。小学离姥姥家不远,连接姥姥家与小学的是不一段长不短的“早市”——人们虽叫惯了“早市”,但路两旁的货摊也是到傍晚才会收摊。一到中午放学,我就顺着人潮慢慢的走,看着路旁各式各样的货摊。奇了怪,虽然每天都看,但每天还是会好奇有什么,直到现在,我都爱去超市浏览货架上五颜六色的包装袋,光看不买,只为一饱眼福!大多情况下,卖鱼的摊位上除了装鱼的铁槽子外,旁边还会有两片铺在地下的塑料布,上面是一堆堆的海货,其中有小小鱼和其他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小小鱼堆里一定会有小虾米——它们在力竭之前会一直跳着,想不发现都难。每天中午放学经过,我都会和老板说:“叔叔,能不能给我两只小虾?”老板也很大方,直说“拿走拿走吧”。小心翼翼的捡起鱼堆里的小虾放到手心,另一只手立刻扣起来,还要再留条小缝,怕它缺氧。一边感受着它在手心里的一蹦一跳,一边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回家——放到鱼缸里并确认一下它是否“精神”,动作一气呵成。

饭后的午休,也是一场暗戳戳的较量,对手是谁呢?不一定,有时候是姥姥,有时候是弟弟。能够真正睡着又或者装到足以瞒过姥姥的程度,也就意味着下午上学前可以领到一块“牛肉干”和一块“中华鲟肉”(当然是假的!只能骗骗小孩子罢了!);弟弟和我,则看谁入睡的比较快,获胜的那一方,就会得到“两块”牛肉干,满满的诱惑啊。还记得有一次操之过急——呼吸声假装的过于大了,只听一声“不许装睡!”后,便悻悻的泄了气。

这就是小学时期不用回忆就会浮现在眼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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