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尘埃
“阮七夏,你娘的,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我转过头就看到宋黎踩着黑色的恨天高向我走来,也不怕摔个底朝天,那气势完全是要干架的意思啊,我的胸口连带着锁骨被她狠狠一锤,疼的倒吸了一口气。
“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找你们,就在这里遇到你们了,我们还真有缘分啊!”我含糊的打着马虎眼,开着玩笑。
“滚蛋,老娘还不知道你,要不5是今天被西泽不小心看到了,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们你回来了?”宋黎恶狠狠瞪了我一眼,没有质问没有责备,有的只是无可奈何。
宋黎还是那般,我庆幸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变,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一惊一乍的宋黎。
我和宋黎的认识有点扯淡,我俩都是班级上的问题少女,还都同时上过广播和宣传栏,只不过我是10班,她是11班,我们隔着一层楼。
那天我逃课坐在天楼上的这一端吸烟,而宋黎在另一端哭,放在往常我铁定不会过去凑热闹的,许是当时闲的无聊,好奇心害死猫,我便寻了声音过去。
宋黎哭的脸上的烟熏妆花的像个小花猫,看到后我没忍住,幸灾乐祸的捧腹大笑。
“哈哈哈!!!”
她对于凭空出现的我莫名其妙,眼泪说停就停了,仿佛刚才哭的撕心裂肺的那个人不是她,她擦干眼泪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脚下的高跟鞋朝我扔了过来。
正捧着肚子笑的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赤裸裸的中招了,额头被她的鞋跟擦破了皮。
我二话不说冲过去和她两个人在天楼上发狠的厮打起来,谁也不让着谁,到最后我们都挂了彩,互躺在地板上气喘吁吁,望着对方狼狈的样子笑了。
过后,我们俩不打不相识,发现彼此臭味相投,就成了最要好的姐妹儿,形影不离,在校园里横行霸道。
宋黎说,我是第一个敢取笑她揍她的人,也是第一个见她哭的人。
确实,在我的印象里宋黎就唯独被我不小心撞见那次哭过,全是因为她妈和她爸离婚了。
“我真没有……”我尴尬地看着宋黎,想解释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好苏染及时打破了我局促不安的场面,她张开双手,嘴角挂着温馨的笑,“阮七夏,欢迎回来!”
我鼻子一酸,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快步过去和苏染轻轻拥在一块。
在我心里,其实苏染更像是一个知心大姐姐,我无家可归时收留我,不管我在哪,一个电话她能够立马跑到我身边给我一个拥抱,一个能够治愈百病的微笑。
在我哭的时候给我一个肩膀,哪怕她的肩膀很硌人不宽厚,无论我做什么都会支持我,明明她更需要人关心和爱护,可我却自私的让她包容着我所有的脾气。
我喃喃道:“苏染,谢谢你!”
谢谢你知道我最需要什么。
忽地我们松开彼此,会心一笑。
程励西煞风景的开口道:“阮七夏,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西瓜的话带着刺,我并不觉得恼怒,因为他眼里全是笑容。
我徉装生气道:“西瓜,几日不见,你有点欠揍啊!”
宋黎走过来搂着我的肩,看了程励西一眼,“他一直都很欠揍,你也不是认识他一两天了。”
说完,就拥着我走向他们那个包厢,程励西对着宋黎骂了句:“死男人婆,你哪天不和我作对会死吗?”
宋黎理所应当的回了句:“对,会死呢,还是毒发而亡那种,比鹤顶红还快。”
我看了看宋黎和程励西,他们两个还是如从前那般爱争吵,但我知道程励西一遇事,宋黎会拼死护着。
依稀记得有一次,我因为陆西泽和一个女的拥抱就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喝着喝着我就对着旁边坐的那个老男人像二逼似的笑了,然后任他吃尽豆腐,而我继续拿着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倒,仿佛不是酒是水。
恰巧那天,程励西和他的新任女友也在这酒吧,看着是我,西瓜二话不说拿着桌上的酒瓶冲我旁边的大叔砸了过来。
“阮七夏,你没事跑来喝什么酒?就算空虚寂寞也应该找一个好看点的吧!你眼睛是不是长头上去了?找一个年龄都能当你爸爸的人来消遣,你脑袋是不是被猪踢了。”程励西很不怜香惜玉的将我拉到他身边,吧啦吧啦地训着。
我想要是我清醒的话,***的一定一脚踹死他。
后面提起这件事,程励西都是咬牙切齿地看着我说,那时他真想一巴掌打醒我,或者不管我,由我任猥琐大叔吃尽豆腐,甚至做出什么让我后悔一辈子的事。
我知道他只是开开玩笑,但我还是假装生气地一脚踢向他,然后理直气壮的说:“***的又没叫你多管闲事。”
我的一句话噎得他哑口无言,只能恨恨地盯着我道:“阮七夏,下次你死了,哥看都不看你一眼。”
我还记得那时程励西打了那猥琐大叔后,把他女朋友一个人丢在酒吧里面,就拖着晕沉沉地我走出酒吧。
刚到大门口警车就从远处驶来,猥琐大叔也从酒吧出了来,快步走向警察。
说道:“警官,就是这小子打伤我的,还想逃跑。”
警察看向程励西明知故问道:“是你打伤了他?”
程励西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然后轻蔑地对着那警察道,“是又如何?”
若说刚刚警察的口气还很好,在听到程励西开口的那句,马上换了语气,“你立马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程励西用力扳过我的肩膀,迫使我的眼睛看向他清澈的瞳孔,他霸道且认真地道,“阮七夏,待在这,哪都不要去,等我回来,懂?”
见我点了头,他才松开我的手上了警车。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我还分不清东南西北,但当程励西和猥琐大叔一起被警车带走后,我的头脑立即清醒了不少。
随后我追着警车拼命地跑,因为头晕和穿着高跟鞋的缘故,跑了不过十米远我悲惨地跌倒在马路中间。
我顾不得膝盖和脚传来的疼痛,焦急的掏出手机,几乎没有思考就拨出了宋黎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不等宋黎那厮开口,我便说:“宋黎,西瓜被警察带走了。”
宋黎在电话那头吼道:“阮七夏,你他妈的在哪?”
我报出我在的地方,宋黎说,“阮七夏,你在给老娘待着,我马上过来找你。”
我忘了自己到底坐在哪,只知道我大脑一片空白,偶尔听见有车的喇叭声和一些人的咒骂声,我像似没听到一样,静静地坐在马路中间一动不动,眼神空洞没有焦距。
宋黎不到十分钟就来了,看到我坐在马路中间,她气急败坏地把我从地上拖起来,然后骂道:“阮七夏,你想死啊,没看到这是哪,死了别叫姐给你收尸。”
说完,宋黎便把我粗暴的塞进车里,我呆呆的看着宋黎,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只知道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宋黎和抓西瓜的警官报了个名字,他就将程励西放了。
忽地我觉得有人撑着是多么的管用,出了事,报个名字,哪怕天大的事也会变成芝麻小点的事。
走出警察局门口,我看着西瓜愧疚地说了句抱歉。
程励西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后兜里,酷酷的说:“阮七夏,别跟哥矫情,害哥起一身鸡皮疙瘩,哥以前又不是没进过警局,就当来恋旧一下咯!”
头次听到程励西这样说,我没踹他,反而愧疚感加深,毕竟是我害他进警局的。
宋黎咬牙切齿地看着程励西,连名带姓的冷冷道:“程励西,你一天不消停会死啊?”
程励西搂过宋黎的肩,笑嘻嘻地开口道:“男人婆,哥这不没事了嘛!”
宋黎不客气的打掉程励西的手,狠狠的道,“下次死的时候别指望老娘救你。”
宋黎每次都这样说,可每次一听到程励西或者谁出事,她都会任劳任怨的出面帮忙解决,替我们所有人收拾烂摊子,宋黎就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