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我喜欢的一个网红公布了结婚的喜讯,结婚的对象却不是之前那个令人羡慕的男朋友。我翻看微博评论,有人说,“她把他留在了她的长发里。”
一瞬间湿了眼眶。女孩剪短头发以后就再也没有和男孩联系过。
我留长发三年,分手以后,我再也没有剪过短发。
如果说有什么仪式感的事情,大概就是我把前任留在了我的短发里。
我和仔仔的故事是从高中开始的。他学习好,算是年级的风云人物。我们邻班,他比我高一个年级,我经常偶遇他。
我最难忘的画面,是他第一次站在走廊和我说话。逆光里的他,轮廓柔和,笑容清澈。耳边的蝉鸣,婉转悠长,将他的声音拉得好远。
那天,我在走廊给朋友表演一个简单的小魔术,他在去交作业的路上看到了我。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我拙劣地表演,可能是那天阳光太好让他恍惚了一瞬间,可能是我的有趣击中了他心底无人触碰的位置,也可能是他曾经默默关注过我。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促成了我们这段故事的甜蜜开始。
他笑着说:“你可以教我变魔术吗?”
我有点错愕,有点慌张,更多的是无人言说的小雀跃,“那你得认我当师父呀。”
从那以后,他经常来我们班找我,我也会在下课的时候去他们班看看他在干什么。但他太耀眼了,而我那么普通,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他发生什么。
仔仔单身,学习成绩优异人又热情,青春期的女孩对这样的男生总是没有抵抗力,女同学们觊觎了他很久,这其中就包括我的同班同学阿季。
和他的关系越来越近,同学们都觉得我们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青春岁月中最美好的大概就是暧昧的情感,甜蜜而美好,看似遥远却又亲近,一个不经意间触碰的眼神都可以回味好几天。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打开以后,我吓坏了。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封血书。信是阿季写的,大概内容就是我明明知道她喜欢仔仔,可是我却和他走得很近,说我很坏。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知所措,只能傻傻的站着。
很快,我收到血书的事情,全班都知道了。而这时,仔仔也收到了阿季写的血书。
班里八卦的女生开始小声猜测我们之间的故事,也有好事者在我背后指指点点。我觉得委屈,又很无助。中午休息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地哭了。
下午我肿着眼睛上课,同桌告诉我,仔仔去找了阿季。她听到仔仔说的最大声的一句话是: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别冲着她来!
就是这一句话,在那一刻击中了我的脑神经。脆弱如我,在人人议论、孤立无援的状态下因为他这句话又红了眼眶。
那个时候我明明没有那么喜欢仔仔,也不确定自己对他的情感到底该归属于崇拜还是喜欢。可还是决定要和他在一起了。
有人指责我,有人不看好我们,可他不管,他会去超市买很多巧克力分给我的朋友,告诉他们,我们在一起了。他会骑着车带我到处跑,他说,“只有我们在一起,我才可以名正言顺地保护你。”
和他在一起,我有无尽的安全感。我知道就算全世界都背叛我,他还是会为了我背叛全世界。校园里的广播放梁静茹的《勇气》,“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和仔仔在一起需要足够的勇气,但是我不怕,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勇敢过。是他给了我勇气,给了我爱。
转眼,仔仔高考了。一向学习优异,立志考清华的他却发挥失常,最后选择了一个普通的一本。我自责是和我在一起耽误了他的高考,可他却安慰我说:“这样我就可以和你这个小笨蛋在一起读书了啊,你要加油考到我的学校哟。”
我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考到他的大学去。
他在大学寝室里面年纪最小,大家叫他小六,叫我六弟妹。偶尔他出去聚餐,喝多了的时候,他的室友就会帮他打电话给我,让我放心。他们经常鼓励我,让我努力学习,考上他们的大学,早点和仔仔结束异地恋。
慢慢地,仔仔开始对我有了很多抱怨,抱怨我不能陪在他身边,我们的电话也越来越少。他喝酒的晚上,我再打电话过去,他的室友却对我说,你可以考到更好的地方去,你的努力一定会有更好的结果。
我那时候不理解学长的话言外之意是什么,现在想来,是他在那时候就有了劈腿的迹象。只是我一直未察觉。
爱一个人,大概就是蒙了眼、失了心、拼了命。
有一天下暴雨,我实在忍不住给他电话,告诉他我很想他。而他只是说了一句“嗯,你好好学习”就挂了电话。我只能发了疯似的学习,逼着自己不去想他。
又一个下雨天,我接到他的电话,他说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吧。我追问他原因,问他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可他却懒得和我过多的解释。
我对他大喊,要求他回来见我一面把话说清楚。他同意了。
再见面时,他态度冷淡,冷漠的表情让我感觉很害怕,他连一个拥抱都没有给我。
我们坐在咖啡馆的老位置,他拿出一支烟点上抽起来,我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了?”
他看了我一眼,“我们争吵最凶的那次。”
我有些心痛,看着他认真地说:“我不喜欢烟味,可以别再抽了吗?”
他放下烟愣了一会儿,又拿起来报复似的深吸了一口,“以后别管我了好吗?”
我问他,你说我们冷静一段时间是什么意思?是想分手吗?他静静地吸着烟,没有说出一句话。我故作镇定地问:你最近好吗?
他终于放下了烟,笑了一下,“你只能和我说这些话吗?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好,那就分开吧。”
他惊讶于我的迅速决定,愣在那里不说话,可能在他的心里认为我一定会哭着求他不要分手吧。
我说:“以后再难过的事情也比不过你的冷暴力来得更难过。”
我低头把我们的情侣手链摘下来给他,他没有接,说:你自己留着吧,这么久也没有送你什么。何况你送我的东西我也都找不到了。
是啊,不爱了嘛,那些东西也就不重要了。我握紧了手链,起身准备离开。他一把抱住我,我使劲挣开,可最后还是沉溺在他的怀抱里。我就是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人啊,看着他的眼睛,我说不出伤害他的那些话,在他的怀抱里我更是彻彻底底的输了。
我突然抬头吻了他,我用力咬着他的嘴唇可又不舍得,想要松开他的时候,他抱我更紧了,丝毫不介意他怀里的我对他的报复。
分手以后,我尽量不去想他,努力学习转移注意力。很快,我的生日到了,我期待着他会给我发祝福,晚上不敢睡觉,怕错过他的消息。
凌晨2点15分的时候,他发了“生日快乐”给我。
没有任何多余的字眼,我却觉得很温暖。我再也不想压制自己内心对他的想念,我打电话过去说我们和好吧,我不想失去你。
可他却告诉我他已经有了女朋友。我扬言要去找那个女生,他说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冲她来!
这句话曾几何时他也为了保护我这样讲过,如今却对我大吼着去保护另一个女孩。
我强忍着泪水挂掉了电话。那一天是我的生日啊,我咬着枕头角在泪水中睡着了。
当我把他放在心底无人触碰的角落快要忘记他时,他却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他分手了,后悔了,不该放弃深爱着他的我。
我听到打火机点烟的声音,却说不出什么伤害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想听我唱歌了。我因为太晚了不想打扰室友睡觉答应他下次给他唱。
却再没有后来。
他那时只是和女朋友吵架,所以想起了我。之后他们和好,甜蜜如初,我又成了多余的存在。
有天无聊翻以前的留言板,翻着翻着,就哭了。
仔仔毕业的那年暑假,他来我的琴房找我,随手拿起我的定音器就吹,我告诉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以外,只有他吹了我的定音器。他从背后抱住我,在我耳边说:“我等你一年,快点考来我的大学。”
这个定音器我一直留着。定音,也是订姻。
我曾经以为这辈子我就认定他了。但人生有太多的变数,谁都无法给谁保证。
分手后就不要做朋友,以后的路我们各自走。
可能有些话我还没有说。仔仔,其实你不知道,你的那个她一点也不善良。我们分手后,她曾经找过我,对我说她不是小三,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小三。这句话让我周身寒意。很久以后回想起来还是无法原谅她。
她视监着我的微博、唱吧,大概有两年多吧。总之,在我心里她配不上你,而你,也配不上我了。我们之后没有任何联系,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当初的我们说好了17岁所爱的人就一定是70岁陪在身边的人。我一直坚信我可以做到。但现实却给了我一个耳光。
现在的你应该过得很好吧,但是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不善良,也不是圣母,所以至今还恨你。当年因为你,我高考落榜。也因为你,让我这么多年也无法接受别人的爱,无法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如今,我终于要开始新的生活了。